杨殿城据理力争:“我不抱住你的身体,你从空中摔下来,摔坏脑袋怎么办?我抱你不是占你便宜,是救你,懂不懂什么叫救人?”
听了一会儿,丞相听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吩咐家丁将杨殿城放下来。
杨殿城对丞相深施一礼:“谢丞相搭救之恩。”还得说丞相识大体,顾大局,听出自己是在救他女儿。
不像她,蛮不讲理。
哪知丞相任家堂迅速变了脸色,像快要下雨的天空似的阴霾:“我让你在客厅等候,谁让你闯进后花院的?你不知道后花院是私人领域,是女眷所在地,非要一头闯进来?”
杨殿城愕然,翻脸比翻书都快,你不当丞相真是屈材了。别以为变脸我就怕你,怕就不闯进来,便解释道:
“我又没有进过丞相府,哪知道这是后花院?门口也没有写着后花院三个字啊!也没有提醒我不许进来啊!”
任丹心立刻反驳道:“你好歹也是一个伯爵,你家宅子没有后花院?”
杨殿城嘿嘿一笑,得瑟地说:“你算说对了,我还真没有后花院,我家倒是有一个前院,拴马桩倒是有,鸡窝也有。”
“你……”任丹心被气得无话可说,恨恨跺一下小脚。
任家堂了解杨殿城以前的情况,只因帮助岳大帅打败匈奴立下军功,被封为伯爵。
从严格意义来说,杨殿城只是一个乡下土包子,没有来过京城。
所以,一进城门,杨殿城激动地当场撒钱,引起多方势力的关注,惹得京城不安,连皇帝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他到了丞相府,不识得后花院,并不是满口胡诌,倒是事实,符合他的身份。
丞相在内心深处原谅了杨殿城的无礼,就对杨殿城说:“好了,你去前院吧,这里不用你来解释,我会把这件事摆平的。”
杨殿城抬腿刚要走,任丹心冷喝一声:“不许走,我还没有答应!”
“……”杨殿城看看丞相,再看看任丹心,女儿比父亲都厉害?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你管得了你父亲,还能管得了我?
也不管任丹心会发多大的脾气,杨殿城转身就走,一溜烟似地跑出后花院,消失在梅花丛深处。
任丹心气得捂住胸口表示心痛,埋怨任家堂把他放走。
任家堂走到她面前,耐心安慰她:“他啊,原是五羊县城的一个农民,发明了一些东西,在军队里发扬光大,帮助岳元帅立下军功。又加上吴王帮他说话,皇帝一高兴,赏他一个伯爵玩玩。”
“别看他爵位不低,他的本质还是农民,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这件事打住,不要再说了,说多了对你无益。”
任丹心当然不放弃了,对任家堂说:“刚才,他抱了我,亲了我,女儿的清白被他给夺走了。你要么把我嫁给他,当一个农民的老婆,要么帮我杀了他!”
“不杀他,我意难平!”
任家堂愕然起来,在她脸上仔细观察,发现她不是说玩笑,小声问:“他还亲了你?”
“你以为呢?”任丹心摸了一下脸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女儿还怎么嫁人?只能便宜他一个臭不要脸的了!”
任家堂说:“你绝对不能嫁给他,他已有妻室。知道吗,他带着妻子在外面游玩,引起青莲教的注意,青莲教绑架他的妻子。他借兵两万,向北追杀了一千里,将青莲帮连根铲除,一个种子也没留下。”
“要说手腕,要说狠辣,他也许算一个人物。”
“可是,他有了妻室,你嫁给他,只能当妾。你听谁说过,丞相的女儿嫁给别人当妾的道理?”
任凡心恨恨地说:“那你只留下一条路,帮我杀了他!他死了,我才是清白的。”
任家堂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杀不得啊!现在的他深受吴王的赏识,还深受皇上的赏识。皇上不仅让他当县令,还许给他境内练兵之权。”
“天下县令数百名,允许境内练兵的只此一家。”
“连你一个丞相也奈何不了他?他有那么手眼通天?”任丹心气鼓鼓地问。
丞相任家堂说:“他是朝廷命官,我手中权力再大,没有理由去杀一个要员,杀人也是犯法的啊!”
“我不管,要么你让我嫁给他,要么你替我杀了他,我就是要他死!”任丹心说的是心里话,她真的不想嫁给杨殿城,只想让杨殿城死。
用杨殿城的死,洗刷她身上的不洁。
任家堂微微点了头说:“你给我点时间,我看有没有机会。”
“现在他在我们家,杀掉刚合适啊!”任丹心说。
任家堂使劲摇摇头:“这肯定不行了,他在我们家出事,谁杀害他的嫌疑最大?当然是为父喽!难道你想让父亲丢官罢职?”
“那好吧,我给你三个月时间,你杀不了他,我就自杀。总之,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任丹心横起来也是不要不要的。
但是,偏偏她遇到的是一个宠女狂魔,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要风给风,要雨给雨。
任家堂答应三个月内杀掉杨殿城,他可不想让女儿嫁给杨殿城,嫁到乡下去吃苦。
丞相的女儿,至少选一个国公之子出嫁,嫁给世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
杨殿城只是一个暴发户,新崛起的伯爵而已,还不配娶丞相的女儿。
直到他答应了杀掉杨殿城,任丹心才不闹了,款款回到她自己的闺房。
任家堂一脸无奈,怎么摊上这样一件事!真令人头疼!
回到前院,杨殿城还在客厅等候。
任家堂满面春风,对杨殿城说:“感谢伯爵救了我女儿,她就是任性,你不要跟她过意不去。随后,我会好好劝她的,请伯爵不要往心里去。”
杨殿城说:“当时情况紧急,她人在半空中,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灾难。我救了她,她不知感激,还要杀我,简直匪夷所思。”
“是我管教不周,管教不周啊!伯爵不要跟她计较了。”
任家堂客气地说:“先不提她了,我是要感谢伯爵的。将来伯爵在县令位置上做出成绩,我答应你,提拔你做更高的官,权当是我对你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