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修?”
赵大福重复一遍,一脸茫然之色,缓缓说道:“这个名字陌生得紧,第一次听说。”
庞旭翼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他啊,是近期才崛起的小弟,他腿脚不太方便,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俗称跛脚。”
“跛子?”一层失望之色迅速笼罩到赵大福脸庞,“残疾人能办成啥事?不妥,不妥。”
庞旭翼扯扯嘴角,浅浅笑了一下,说道:“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吧?他可厉害着呐。”
“如何个厉害法?”赵大福有点感兴趣了,能让副会长这样推崇的人,应该不是凡夫俗子吧?
庞旭翼说:“他迷恋功夫,练武入痴,人称跛脚武痴。别看他两条腿不一样长短,可他打起功夫来,根本不受跛脚的影响,拳脚如电,其招式风雨不透,泼水不进。”
“一旦他出手,对方不是残废,就是死亡,总之不会落好下场。”
“他有一句名言,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他聪明好学,又生性残忍,汇集各派功夫的优点,有点大杂烩的味道。正是因为其庞杂,一般人摸不透他的套路,败在他手下的不在少数。”
“他虽然没有刘二黑响当当的名声,可也收费公平,办事高效。”
“如果你找他,一定能帮你报仇。他可不是杨殿城的小弟,管你什么县子郡王,收钱就办事,从不失手。”
赵大福眼中闪烁起希望的光芒,激动地说:“按你所说情况来看,找他一定合适喽?”
庞旭翼说:“你对他感兴趣了?”
赵大福说:“愿意见见他,谈谈也好。”
“好,你随我来,我们一起去见他。”庞旭翼披上一件厚厚的披风,推开门,迎着寒风与赵大福一起走出家门。
在县里七拐八弯地转了十几个弯,终于来到县城边上一个低矮的小院落前。
庞旭翼敲响了门。
不一会儿,院子里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警惕地问:“谁?”
“商会的,我们以前见过面。”庞旭翼也低声回了一句。
对方缓缓打开门,只露一条门缝,从门缝里向外看,一看来人是庞旭翼,以前确实见过,是熟悉的人,他才打开大门,让二人请进里面。
这时,赵大福才发现,冯易修果然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走路跛脚,不过跛的幅度不大,踮起脚尖走路,几乎看不出来有毛病。
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从下巴一直延伸到耳朵边上,像一条狰狞的蜈蚣爬在那里,看上去心里有些发寒发毛。
院子不大,满满当当的,全是练功夫的木桩啊,石锁啊,兵器架啊,以及一些见都没有见过的工具。
东西虽多,一点也不紊乱,摆放整整齐齐,可见对方十分勤快。
一个人练武入痴,对练武的工具也十分爱惜,当然不允许它们乱摆乱放。就好像嗜书之人,绝不容许家中书籍乱放一样的道理。
他的屋里摆设简单,一张桌子吃饭用,桌子边四个板凳,靠墙一张床,床头竖一个黑色的衣柜,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双方落了座,冯易修简短地说:“找我什么事?”
他说话时,脸上的蜈蚣抖动,仿佛活过来一样,更让人毛骨悚然。
庞旭翼也简短明了地说:“生意来了,接不接?”
“什么生意?”冯易修双手放在桌子上,抱成一个拳头,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一点不像练武狂徒好吧?
庞旭翼没有说话,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一边的赵大福。
赵大福赶忙说:“我也是商会的,我做木柴生意。以前,县城有八成的客户用我的木柴,当然我也赚了不少钱。”
“可今年情况大不一样,突然冒出来一个什么全城矿业公司,卖什么煤球灶和煤球,抢走我不少生意,让我饭都吃不上。”
“有所耳闻!”冯易修说,“他们的人也找过我,想推销煤球给我。我拒绝了他们,我用的还是木柴,习惯而已,不想换了。”
赵大福像找到知音似的有点激动,说:“也许你用的就是我的木柴?”
冯易修不想在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与他过多废话,转而问他:“你想怎么办?”
赵大福愣了一下,赶忙继续说:“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我争不过他,自认倒霉呗!”
“可他做事实在过分,派人烧了我的家,让我大冬天的无处可去,整整冻了一个晚上啊!”
“我有父母老小,让他们跟着我受罪,是我的不孝,是我的无能。”
“所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想请你出手,帮我铲除对手。”
冯易修咽了一口口水,脸色变幻数次,有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对手是县子杨殿城?”
全县都知道,全城矿业公司是杨殿城的产业,没道理冯易修不知道啊。
赵大福看到冯易修的脸色变了几次,猜到他似乎不愿意接自己的任务,赶忙说:“我出高价!一万两可不可以?”
冯易修沉默良久,才沉沉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愿意不愿意的问题。”
“全县皆知杨殿城是打虎英雄,岳大帅的义子,皇上亲封的县子爵位。他还帮助百姓铲除土匪黄霸天,逼死贪官张典史,名声如日中天。”
“其他人的面子可以不看,岳大帅在边疆替国守门,声名赫赫,天下皆知。”
“这样的人,你要报复他?那只证明一个道理:你是个坏东西!”
赵大福的脸色当时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包括庞旭翼在内,也像吃了一个死老鼠似的难看。
是啊,他说得很对,跟杨殿城过不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庞旭翼赶忙说:“他身份再高,派人烧别人的家,也不应该吧?人都是会变化的,我看他已经变得不像以前那样爱护老百姓了。”
赵大福赶忙接过去,添油加醋道:“我又没得罪他,是他欺人太甚。我去找过刘二黑,刘二黑不仅不帮我,还打我的耳光。”
“就因为杨殿城是他兄弟,杨殿城跟刘二黑那样的人称兄道弟,蛇鼠一窝,他还算是好人吗?”
听到刘二黑插手这件事,冯易修动心了。
刘二黑在县城一手遮天,把冯易修也搞得没名声。他一直憋着一股气,要与刘二黑一较高下,现在听到刘二黑也有份,他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好,这个忙,我帮定你了。”冯易修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你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