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心死后,矿上认识他的人无不惋惜,多好一个人啊,多么认真负责的一个安检员啊!
竟然死了!
老天真不长眼!
杨殿城也有点闷闷不乐,倒不是杨殿城认为他不该死,而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应该死。
赔死者一千两银子还是其次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死了,永远不能重生。
杨殿城希望所有的矿工都是安全的,平平安安上班去,高高兴兴下班来。
林水央看到杨殿城阴沉着脸,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就陪他说话聊天,想让他开心起来。
几乎使出全身解数,杨殿城才渐渐露出笑容。
后来,林水央要杨殿城教她认字,杨殿城才感兴趣起来,当时就取出笔墨纸砚,在一张白纸上郑重写下三个字:林水央。
先教她认识自己的名字,然后循序渐进,扩而大之。
穿越以前,杨殿城的字写得还算可以,在学校书法比赛时,还获过一等奖。
不过那时用的是硬笔,不是毛笔。毛笔是软的,对写字的技巧要求更高,一般人写不好毛笔字。
来到这个世界,杨殿城也极少写字,拿起毛笔,写得并不顺手。
因此,杨殿城一边教林水央认字,一边自己也练字,教学相长,两个人同时提高。
幸好,林水央的名字中的三个字都不复杂,不仅杨殿城写起来不吃力,就是林水央本人学起来也觉得简单。
写字是有技巧的,比如林字,由两个木字组成,写的时候,左边的木比右边的木要小一号,这样写出来才美观大方。
写央字的时候,关键在于人字的那一横要写挺拔,一撇要写饱满,才能写出来书法的味道。
在杨殿城指点下,林水央虽然是初学,但学得很认真,进步很快。
第一天只学三个字,林水央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掌握。
接下来,杨殿城又教他写字时的基本笔画,一共九种,点,横,竖,撇,捺,折,弯,钩,提。
掌握基本九种笔画,稍微变形就能变化出姿态万千的新笔画。
千千万万个形态各异的汉字,或左右结构,或上下结构,或包围结构,或半包围结构,都逃不出基本笔画作基础。
也许每个汉字写的时候会困难些,但拆解来看,都是由基本笔画组成的,练好基本笔画,打好基础,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
每次写字之前,先要顿笔,或藏锋,每次收尾时要再次顿笔或露锋。
虽然毛笔书法写起来有些复杂,天长日久练习惯了,形成肌肉记忆,其实并不困难。
不就是九种笔画加变形吗?连九种笔画都练不好,还想学会千千万万个汉字?
杨殿城教得认真,林水央学得严肃,二人既是夫妻,又是师生,情投意合,情意绵绵,比起课堂上居高临下的老师板着脸训斥要有效果得多。
也就两三天时间,林水央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得跃然纸上,像一个小学生的模样了。
这让林水央很高兴,接下来就学杨殿城的名字。
杨字在古代是繁体字,是木加易组合而成,殿字笔画更多,结构也比较复杂,既有半包围结构,还有上下结构,还有左右结构,很不容易写好。
最后一个字城字,关键在于成字的斜钩,不要说林水央作为一个初学者写不好,就是练字很久的人也不容易掌握。
它不仅要求有力度,还要求倾斜中有力度,非常考验写字的能力。
林水央写着写着就把殿字写成一团墨疙瘩,或者把成字的斜钩写平了,写淡了,突显不出那一笔画的力道。
这三个字在她手中无论怎么写都是难看的,无法写美观。
可她不泄气,不沮丧,不气馁,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甚至一千次一万次。
作为一个人,拥有聪明的大脑,万物之灵,还写不好一个笔画?
她与杨殿城三个字拼上了!
使出全身力气,废寝忘食地写啊写的。
七天左右,她才把这三个字写得像模像样,不再难看。
当把两个人的名字都学会以后,她郑重写下来,贴到墙上反复观摩,反复寻找不足之处,一直把六个字写得像书法一样,才收手。
接下来,杨殿城根据她的进度,又教她写飛鳯家永三个字,特别是前两个字飛和鳯字,笔画多,结构复杂,很不好写。
但是,这四个字包涵的基本笔画却丰富,写好了,再写其他字,就会迎刃而解。
也就是说,这四个字是基础,写好了,基础扎实了,写其他字时难度会降低。
林水央是聪明的女子,不会一味地蛮干,她会观察,会揣摩,会总结,会自我提升。
没过几天,她又掌握了这几个字,然后再学新的汉字。
随着林水央学习上的进步,杨殿城也发现她原来隐藏的能力,比如形象思维很强,逻辑思维也很强。
这代表着她的左右脑开发很宽广深刻,不像有些人主要用右脑,或者主要用左脑,林水央是左右脑同时开发,同时起作用,所以比一般人要聪明一些,进步快一些。
林水央学习进步快,不仅得到杨殿城的夸奖,就是杨里河和许娟以及余幼薇也夸她写得好,让她开心得不得了,比吃蜜都快乐几分。
与此同时,离小寨村几里外的宋庄,有一名姓宋的老汉,家陡四壁,又因年老体衰,得了不少慢性病,每天不断吃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其老伴身体也不好,也成了药篓子,让一家人陷入困境。
他们的儿子叫宋波,今年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已经结婚生子,靠着种地养鸡卖鸡蛋,养猪卖猪肉,赚点零花钱,家里也不富裕。
面对父亲和母亲的疾病,他虽然很孝顺,却也力不从心,拿不出多余的钱给他们治病。
杨殿城招工的时候,他也去了,可惜因为年龄大,被刷下来,回家等通知。
这一等就是几个月没消息,同村的其他年轻人却去上班了,让他绝望了,对当矿工不再抱任何希望。
这天宋老汉把他叫到床前,对他说:“小寨村招矿工,许多人都去了,一个月赚几两银子,你也去试试吧,有钱了,我们才吃起药。”
宋波挺无奈地告诉父亲:“我去了啊,他们不要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要我。”
“你再去一次试试,把咱们家的困难情况告诉矿长杨殿城,他是一个大善人,请他宽容宽容,也许就有了转机?”宋老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