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家,我不滚!”余桂花也提高嗓门,与杨里河吵起来。
杨里河怒道:“这是杨家,不是余家,更不是你家!”
“我嫁到杨家,就是杨家的人。”余桂花说。
杨里河说:“知道这是杨家,就要听我的,你不能碰钱,就这一条,做到你留,做不到你滚!”
“姓杨的,你提裤子不认账!翻脸不认人!”余桂花一生气,什么粗俗说什么,完全不顾及身边还有媳妇儿和侄女两个小年轻。
杨里河说:“这个家必须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你一个女人家,能把家带好吗?”
“在这个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卷钱跑路,还欠下一笔外债!”
“我还能让你碰钱吗?!”
“你要正视你自己的过去,犯错的人永远不被人原谅!”
“你好自为止吧!”
余桂花被戳到痛处,张口无言,泪水扑答扑答落下来,继而嚎啕大哭:“姓杨的,你没良心,吃光抹净,翻脸无情!”
杨里河生气地指责她:“你卷钱跑路的时候对这个家有一点点感情吗?跑了,你还有脸回来?我是看在往日的感情上才留下你。”
“这才过了多久,你又故态萌发,又想抓钱?”
“在你手里吃一次亏,我就认清了你的真面目,还想让我在你手里再栽一个跟头儿?”
“没门!”
杨里河指着她鼻子骂:“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感,你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在村口说的那些话我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别人就把你说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我。”
“你想赶林水央走?你想骗殿城的钱?”
“做梦去吧!”
“我看透你的嘴脸了!”
“这个家你想留就留,不留滚蛋!现在老子有的是女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是!”
余桂花真的没想到,杨里河原来知道一切情况,只是埋在心里不爆发而已。
今天借这个机会,他爆发了,吓坏余桂花,也吓坏余幼薇和林水央,包括许娟在内,都吃惊地看着他们二人,不敢插嘴说话。
杨里河气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扭曲变形,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他狰狞的面目也吓坏了余桂花,不敢顶嘴,不敢顶撞,身体一软,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余幼薇过去,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毕竟十二月了,地上很凉的。
她死死坠着,坐在地上不起来。
杨里河说:“你不要理她,让她坐着好了。”
余幼薇不敢再拉她,站在她身边,十分局促。
林水央很有眼色,赶忙跑到外面,倒些热水,把毛巾在里面弄湿,跑到杨里河跟前,让他擦脸。
杨里河擦了一把,把毛巾还给林水央。
“开饭!”杨里河吩咐了一句。
许娟把饭菜端上来,杨里河坐下来,又示意林水央也坐下来,包括许娟和余幼薇也坐下来吃饭。
唯独不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余桂花。
你不是想哭吗?
那就哭吧,哭饱了再起来。
饱了不用吃饭,省一顿,值不少钱呢。
吃完饭,杨里河又出去溜湾,不过临走前叮嘱三个女人,谁也不许拉她,让她在地上哭到底!
杨里河一走,许娟赶忙把剩饭菜端走,迅速洗干净,确实不给她留一口吃的。
除非她自己起来做新饭。
林水央回到自己屋里,不理她,眼不见为净。
只有余幼薇看在她是姑妈的份上,蹲在她旁边劝她起来吃口热饭。
这次,余桂花确实伤心,不是假装的。
杨里河当着三个女人的面把她往外赶,还揭她的老疮疤,脸皮再厚也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她也没有心思吃饭。
后来,看到只有余幼薇帮她,她的心更凉了,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
余幼薇自己力气有限,拉不动她,只能劝她起来,不要躺在地上。
就这样,她躺了好久。
太阳偏西的时候,她感到身上很冷很冷,身上忽冷忽热,身体开始打摆子,牙齿都咯咯响。
余桂花感到自己好像病了!
这才在余幼薇的劝说下,从地上爬起来,躺到床上,盖住被子,生闷气去了。
余幼薇到厨房,给她打两个荷包蛋,端到床前,让她吃。
她确实饿了,坐起来,把两个荷包蛋吃了,然后躺在床上继续装死。
起初,她只是身体忽凉忽热,到天快黑的时候,开始流清水鼻涕,接着打喷嚏,头痛欲裂,两侧太阳穴里里安装了两个弹簧似的,随着心脏的跳动豁豁直跳。
接着脑仁疼,好像无数只虫子钻进脑袋里,正在噬咬大脑。
余幼薇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哼哼唧唧的。
这时,杨殿城从城里回来了,把马拴好,回到屋里,听到她在叫唤,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不说话,余幼薇替她说,说她大概是着凉了。
杨殿城又问,她中午吃的什么饭。
余幼薇说吃了两个荷包蛋,其他的什么也没吃。
杨殿城拍了拍大腿,说余幼薇糊涂,感冒的人就是受了凉,但鸡蛋是热性的,凉热冲突,加重了她的病情。
然后,杨殿城掏出一两银子,扔给余幼薇,让她去找郎中给她看看,抓些药。
余幼薇拿着钱,没挪地方。
杨殿城问她:“你怎么不去?”
余幼薇一脸茫然地说:“我去哪儿啊?我刚来这个村子,不熟悉郎中住在哪里。”
没办法,杨殿城叫林水央出来,带她一起去。
郎中很快过来,号了脉,说着了凉,吃些药就好了。
然后抓了药,花了几百文。
余幼薇给她熬成汤,端到床边,喂她喝下去。
也许是药起了作用,前半夜她还哼哼唧唧的,后半夜大概减轻了不少,她睡着了,听不到她的声音。
林水央问杨殿城,你怎么还帮她?
杨殿城说:“按咱们之前的计划,是时候实行第三步了!不然,将来只会惹事生非,四邻不宁。”
林水央使劲点点头,度气不足地问:“你确定第三步的计划会成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