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殿城答应帮她,史雨涵感动得不得了。
杨殿城问她:“赌场在哪里?头头是谁?”
史雨涵委屈地说:“我只知道赌场在三里铺,我还真不知道头头是谁。”
“我是不是很笨啊,出这么大的事,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不是你笨,是对方故意隐瞒。”杨殿城想了想,说道,“只要知道是三里铺的赌场就好办,找人调查一下,就知道里面的头头是谁。”
“这种事情找下面的人没用,要找头头才行。头头发话,下面的人只能照办。”
“我先谢谢杨县子了。”史雨涵感动得又流眼泪了。
在史雨涵看来,天大的事,到杨殿城手里,迅速找到应对的办法,看问题看重要环节,再复杂的问题,找到主要矛盾点,就会迎刃而解。
杨殿城说:“我不认识赌场的头目,找人调查需要花钱,找人说情,也要花钱。”
“如果花钱少,你不用出钱了,算我帮你的。如果花钱多,到时候你还要出点钱。”杨殿城毫不隐瞒地说。
帮你办事,总不能花我自己的钱吧?
“不过事前声明,我不会从中赚你一分钱的。只当是还你的人情,我这人不喜欢欠着别人。”
史雨涵赶忙拿出厚厚一沓银票,要给杨殿城。
杨殿城看都不看直接拒绝了:“你的钱来得很不容易,都是一分一厘攒起来的,用就要用到刀刃上。你留着给你弟弟还债吧,我暂时不需要。”
说着,杨殿城推开门,迈步出了屋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又说:“给我三天时间,我就知道能不能搞定了。”
史雨涵听到这话,感动得又流泪起来,漂亮的脸蛋上涂有脂粉,被眼泪一冲洗,一道一道的,像花脸猫,看了让人心疼。
从畅春院出来,杨殿城长出一口气,心里堵得发慌。
一个女子,父母双亡,既不会种地,又不会经商,生活上没有着落,只能把自己卖入青楼,靠卖笑取悦别人,靠别人的施舍度日。
本以为这就是地狱了,哪知道还有比这更难的日子。
弟弟竟然又赌博,沾上这种恶习的人,没有一下好下场。
结婚的,妻离子散,没有结婚的,卖田卖地卖房子,最终成为氓流,或者乞丐。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啊!
走出畅春院,杨殿城没有回甜全城,绕道找到刘二黑。
刘二黑混绿林道的,虽然干些杀人不眨眼的活,可为人豪爽侠义,也有几分可爱的地方。
这样的人生在军中,给他机会,他就是万夫不挡的猛将。生在乱世,凭军功可以封万户侯。
可惜生在太平岁月,英雄无用武之地,就只能钻法律的空子,靠暴力解决法律解决不了的问题。
古人称这种人为闾侠。
闾在古代是一种户籍编制,二十五户为一闾,又称里巷,现在叫街坊,邻居。
也就是说,这样的人,影响力并不大,只在小范围内受人尊敬。到了大场面,他们也混不开。
刘二黑的影响力超出了闾侠的范围,可以称为乡侠之类的。
在对付刘满财这件事上,他帮过杨殿城的忙,杨殿城感激他。他呢,尊重杨殿城的英雄之举,也想拜杨殿城为大哥。
不过杨殿城没有答应他,不想与他这样的人为伍。
现在为了帮助史雨涵,不得不再次找他。
刘二黑看到杨殿城,兴奋地跑过来,紧紧抱住杨殿城肩膀,左一个杨兄弟,右一个杨兄弟,叫得那叫一个热情。
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终于见了面似的。
杨殿城也与他打哈哈,谈笑风声。
二人一起走进屋里,他立刻叫人做菜,端酒,要与杨殿城痛饮一场。
杨殿城是海量,当然不怕他了,求他办事,就按他的规矩来。只有把他哄好了,哄开心了,他才会帮助自己去调查三里铺的赌场是何人所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方都喝了一些酒,在酒精催动下,说话大嗓门起来。
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在敢说了。平时不敢做的事, 现在敢做了。
这就叫酒壮怂人胆。
刘二黑崇拜地问杨殿城,岳大帅收你为义子,这件事传得神乎其神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殿城呵呵一笑,自豪地说:“这还会有假?真得不能再真了。”
之后,杨殿城把自己帮助岳大帅造克敌弩,训练鸳鸯阵,用计策引来匈奴大量兵马,然后聚而歼之的英雄之事讲一遍。
“就是这个原因,大帅才收我为义子。”
“如果没有大帅帮我向皇上求情,我哪会成为现在的县子?”
刘二黑当时就兴奋起来,大声嚷道:“如此说来,岳大帅真的很看重你了?”
杨殿城说:“岳大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那样的大英雄,才是真的英雄。我只不过是在他指挥下,侥幸取得一场胜利。”
“岳大帅错爱在下啦!”
刘二黑迫不及待地问:“那我想投靠军队,当一名军人,上阵杀敌,报效朝廷,你可不可以帮我从中牵牵线,让我跟着岳大帅混个一官半职的?”
杨殿城说:“军中不养闲人啊!你杀过几次人?上战场会不会胆怯?”
刘二黑把胸脯拍得山响:“杀人嘛,还不是小事一件。我若上战场,要么马革裹尸而还,要么衣锦还乡,决不选择第三条路。”
杨殿城很欣赏他,他到军队一定有用武之地。
而且杨殿城也想让他帮自己的忙,所以答应他,将来见到岳大帅,哪怕见到岳少帅,也帮他牵线。
刘二黑更感激杨殿城了,把杨殿城当成菩萨般敬着。
话说到这份上,杨殿城感觉水到渠成,该说自己的事了,就问他:
“据说三里铺有一家赌场,办得挺大的,不过他们的手段可不太光明,靠坑蒙拐骗,把不少人都坑得家破人亡的。”
“有这回事吗?”
刘二黑怔了一下,犹豫一下才说:“我听说三里铺有一家赌场,不过我从不沾那玩意儿,与他们并不熟悉。”
“怎么?”刘二黑反问,“他们坑你钱了?”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把他们场子挑了,让他们爬着向你敬礼道歉。”
杨殿城说:“他们没有惹到我,倒是惹到我一位称得上是朋友的人,我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想问问一个叫史腾飞的人现在怎么了。”
刘二黑满口答应下来,说这个忙一定要帮,请杨殿城放心,三天内必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