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吴半仙的医馆,和往常一样,有许多人排队看病。
刚停稳马车,杨殿城抱起妹妹,大声喊道:“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然后,不顾一切往前冲。
许多排队的人刚想斥责杨殿城不排队,突然发现女人身上流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仔细一看,原来是小产了。
他们都不说话了,通情达理地让开路,让杨殿城挤到前面。
“大夫,快救救我妹妹。”杨殿城抱着妹妹站到吴半仙面前。
吴半仙慢慢抬起头,一看杨殿城怀中的女人,吓了一大跳,赶忙站起来,仔细观察杨仪兰的情况。
只看了几眼,他就皱起眉头。
二话不说,赶忙给杨仪兰号脉,号完脉,他让杨殿城把她放到床上,让她平躺,又立刻取来银针,在她身上连扎数针。
血,渐渐止住了。
杨仪兰还在呻吟:“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
吴半仙直摇头,却不说话,迅速开了药,让药童熬成汤,给杨仪兰喝下去。
不久,杨仪兰恢复了一些精神,可痛苦却加深了,五官扭曲在一处,她清晰地认知到,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大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吗?”杨仪兰痛苦万分地问。
吴半仙叹口气,安慰她道:“姑娘,不要想孩子了,你应该庆幸,你来得及时,不然,连你的命也保不住。”
听到这话,犹如判了死刑,杨仪兰忍不住放声大哭,其伤心程度,令闻者落泪,风云变幻,老天爷也不忍细听。
一转脸,吴半仙质问杨殿城:“你们怎么搞的?让一个孕妇受到如此严重的痛打?打他的人还是人吗?”
杨殿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面对吴半仙的质问,杨殿城一脸茫然,又急切地问:“我妹妹是被人打了?”
吴半仙冷声说:“不然呢?孩子在肚子里好好的,不遭受重击,会流产吗?会大出血吗?”
“也就是她年轻,体质好,还能扛得住。”
“不然,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杨殿城的怒火当时冲到天灵盖,谁特玛找死,竟敢欺负我妹妹?
看到妹妹如此痛苦,杨殿城不忍再刺激她,安慰她躺好休息休息,一切都会过去的。
转身走出门口,杨殿城把林子豪抱到吴半仙面前,对他说:“这是我妹夫,他也受了重伤,请神医帮他看看。”
吴半仙问林子豪哪里不舒服。
林子豪脸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忍着巨痛告诉他,自己的胳膊和腿都被打断了,其他部位没有毛病。
吴半仙拿一把小木锤,在林子豪腿上和胳膊上敲了几下,又号了脉,看看舌苔,才放了心。
对杨殿城说:“他只是断了骨头,身体没有问题,把断骨接上,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杨殿城低头问林子豪:“谁打你们?”
林子豪恨恨地说:“还能是谁?对面开张的甜全县刘满财。我们跟他们讲道理,不让他借用我们的店名,他就打我们。”
“还把小兰打坠胎……这个仇,一定要报啊……”
“刘——满——财!”杨殿城一字一顿,恨意滔天,像虎狼要吃人似的,双目中迸射出骇人的光芒。
吴半仙说:“先不要说报仇之事,你妹妹需要静养,你妹夫也要休息,我这里人多,很嘈杂的,不利于他们养伤。”
“你找个安静的环境,把他们接回去,安顿好了,再说报仇的事吧。”
杨殿城收起心中的恨意,悉心照料二人。
吴半仙给林子豪正骨,接骨,又用木板夹住腿,用绳子绑上厚厚一层。
然后,几个人小心把他抬到马车上,又帮杨殿城把杨仪兰也抬到车上。
杨殿城付了药费,再三感谢吴半仙的帮忙。
吴半仙说:“给你妹妹开的药,够吃三天。三天以后,再把她送过来检查一下。”
杨殿城答应了他。
之后,小心赶着马车返回小寨。
因为马车在路上颠簸,会碰到林子豪的伤口,所以杨殿城不敢走快,牵着马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路。
在回去的路上,杨殿城向林子豪详细打听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当知道是对方先动手,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杨殿城就决定,这个仇一定要十倍百倍地报。
不然,他还以为自己好欺负!
皇上亲口封的五羊县子,岂能任你们这些猪狗一样的人侮辱?
不要说你借我的店名开店,就是把我妹夫打成这样,把我妹妹打坠胎,我就不能与你善罢甘休!
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还没有出生,就胎死腹中!
这个仇,必须报,狠狠地报!
十几里的路,杨殿城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回到小寨村。
然后,找几个年轻力壮之人,把妹妹抬到家,把妹夫抬到床上。
林水央看到二人的惨样,吓得小脸惨白,连声问谁打的,怎么下如此重的手!连女人也打,真不是东西。
杨殿城告诉林水央,林子豪和杨仪兰虽然是庙后村的人,二人也有自己的家,却不能把他们送回去。
太不对起他们的父母了啊!
自己把他们叫过来,是帮他们一起赚钱的,一起享受生活的,不是让他们替自己挨打的。
现在他们变成这样,送回家,麻烦肯定更大,所以把他们接到自己家里,养好以后再说。
民间习俗,女人小产不吉祥,不能随便串门走亲戚。
林水央理解杨殿城现在的心情,答应杨殿城,她会照顾他们的。毕竟,林子豪是她的兄长,杨仪兰是杨殿城的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她们受了伤,当然要由她这个亲人来照顾。
“这个仇,一定要报!”林水央眼眸中闪烁着无边的怒火,以前所未有的语气对杨殿城说。
杨殿城点头答应:“你放心,我知道仇人现在哪里,我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先不说在这次冲突中他占不占理,把人打成这样,他还想落到好?”
“除非我是个死人!”
林水央关切地说:“你要保护好自己,如果自己不行,就叫上护卫队的人,再叫上几个帮手,总之,这个仇一定要报,不能忍气吞声!”
杨殿城说:“你瞧好吧,我这就去县城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