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斗中的红糖经黄泥水过滤,上面一层变成透明的白糖,像水晶一样洁白,而漏斗下面出口的草中淋出黑乎乎的东西,比锅底还要黑。
“成功了!”
杨殿城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出八颗牙齿,连眉毛都是飞舞的。
林水央虽然不懂制白糖的程序,但看到红糖变成晶莹的白色,尤其看到杨殿城开心的样子,她跟着一起开心,小手都拍麻了。
杨殿城喜不自禁,抱住林水央的小蛮腰,原地转了几圈。
“成了啊!”杨殿城笑说,“知道吗,这些白糖拿去卖钱,能卖很多的钱,明天我们就不怕时抱山上门讨债了!”
“相公很厉害呢!”林水央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的,像秋天的红苹果,红艳欲滴,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扑上去啃一口。
杨殿城笑了几下,沉下脸来,严肃地说:“今天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密,别让人知道我们能制白糖。”
“嗯嗯嗯,我听相公的就是。”林水央乖巧地说。
把漏斗倾斜四十五度,把上面一层的白糖小心倒出来,下面一层还是黑色的,比原来的更黑,杂质更多,已经不能吃。
把白糖用称称一下,八斤!
足足八斤!
每斤六两银子,就是四十八两!
十斤红糖制成八斤白糖,只浪费二斤,转化率挺高的。
这意味着一条生财之道,可以源源不断带来财富。
发财了,发财了!
终于不用发愁欠债还不起的问题了!
杨殿城把白糖包裹好,喜滋滋地又出门了,直奔县城而去。
一路风风火火,来到县城,正是中午时分。
市场里的人还很多,比起早晨的时候却少了三分之一。
杨殿城来到早晨买糖的甜品店,还没有说话,掌柜先热情打招呼,问杨殿城需要什么,芋头酥,甜果子,糖角子等,要什么有什么。
“请问一下掌柜,你的糖霜怎么卖?”杨殿城问。
此时的白糖不叫白糖,而是叫糖霜,霜也是白色的,意思完全一样。
掌柜上下打量杨殿城,一身破旧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有补丁,鞋上沾满泥土,显然是一个贫苦的农民,就说道:“糖霜很贵的,你买不起的。”
杨殿城咽了一口口水,目光闪烁地反问道:“你这里收糖霜吗?”
掌柜眼睛一亮,赶忙说:“收啊,当然收了,有多少要多少。”
再次仔细看一眼杨殿城,确实是一个普通农民,目光中有种灵动的感觉,比一般农民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他怎么会有糖霜?
这个时代,红糖可从甘蔗中榨取,还没有制白糖的方法。就算是有白糖,也是极少量,还是从西域倒卖过来的。
东西少,物以稀为贵,所以价格就高得离谱。
一般人吃不起白糖,只有城里有钱的大户老爷和夫人、小姐,逢年过节才买来过过瘾。
红糖有些涩涩的,白糖纯粹地甜,甜到心灵深处。所以,白糖的销量很好,只要有就能卖光。
现在杨殿城问他收不收白糖,等于给他一条生财之道,掌柜当然高兴。
杨殿城从怀里小心掏出包裹好的白糖,打开层层包裹,双手端着,凑到掌柜面前,对他说:“掌柜看看我的白糖成色如何。”
掌柜的看到白糖眼光都看直了,他从没见过如此纯粹的白糖,颗颗均匀,粒粒透亮,像打碎的水晶,折射着光线,白花花的让人眼花。
他心动了,问了一声:“可以尝尝吗?”
杨殿城点头:“可以。”
掌柜伸出食指,在白糖里戳一下,手指上沾了一层。放入口中品尝,发现甜滋滋的,没有任何杂味,甜到发香,香甜香甜的。
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味道!
掌柜虽然非常想要,但脸上却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怕杨殿城看透他的内心,问他漫天要价,到时候利润就低了许多。
“这些糖霜从哪里弄来的?”掌柜盯着杨殿城的眼睛问,看杨殿城会不会说谎骗他。
杨殿城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对策,憨厚地挠挠后脑勺,说:“我一个亲戚从西边过来的,带来这些东西,当作礼物送给我。我不舍得吃,就拿来卖掉。”
掌柜看看杨殿城的目光,知道杨殿城没有说真话,不过他也不点透。做生意的人谁还没有一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啊!
“这些糖霜你想卖多少钱?”掌柜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杨殿城指着摊位上的白糖说:“你卖六两银子一斤,我就按这个价格卖给你吧。”
“刚才你尝过,你知道的,我的糖霜更白更纯粹,比你的还要好,我要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掌柜直摇头,笑着告诉杨殿城:“小伙子,你还是年轻啊!我卖这个价,并不代表我进货的时候也是这个价。我进价六两,卖六两,一分利润没有,我赚什么钱?天天喝西北风啊?”
杨殿城明白了,他想压价,心里盘算着,压到什么价格才合适。
掌柜说:“你的白糖确实好,这一点我承认。按道理说,价格也会高些。但是,价格高上去,买家就少,不如便宜些,多卖多赚利润。”
杨殿城想好价格说:“对,我本来想卖八两一斤呢,看掌柜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我才降价到六两一斤。”
掌柜说:“八两一斤太贵了,六两一斤也要等许多才能等来一个买家。这么贵的东西,不到喜庆的日子,谁舍得买啊!”
“这样吧,我给你四两银子一斤,你给我留二两的利润。只要这个价格你接受,以后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可以签合同,做长期生意。”
听到这里,杨殿城明白了他的内心所想,掌柜还是急于得到这批白糖,不然他不会冒然亮出底价,这是做生意的大忌。
但他给的不是杨殿城满意的价格,就跟他玩了一个花招,说道:“掌柜的,我的糖不叫糖霜,而叫水晶糖。我敢保证,整个夏朝,你这里是独一份。你给四两太低了,再涨涨。”
“四两五百文,不能再高了。”掌柜提了一次价格。
杨殿城还是摇头,说道:“我心理价格是五两,只差这几百文了。你能接受,就五两一斤,不然,我到其他地方看一看。”
说完,转身准备走人,看掌柜会不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