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曝光的后果吗?你是全人类的罪人。但你也可以是引导迷途羔羊走向新世界的牧羊人。加入新人类,你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不是吗?"
方思源嘴唇轻轻颤抖着,看着好似老了几十岁,最终他低下头,"……我加入。"
一声轻笑,"新人类可不是没有门槛的地方。"
"你在逗我!?"方思源握紧拳头,难以置信且愤怒道。
"当然不,我的意思是,你之前的表现,大家不太满意,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我们都不知道已经事发了呢,你还想瞒着?你还抱有希望?你觉得自己能阻挡世界的变革?"
方思源沉默下来,他为了人民付出了大半辈子,如果是只有私情,没有大爱的人,怎么可能将一个基地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只为了人们能过得更好?
一切都晚了、迟了、来不及了。
"你不会觉得这是背叛人类吧?"樵夫摸了摸下巴,"你还不明白吗?末世的到来就是为了除掉人类,你们大肆的破坏生态早就惹怒了神明……"
"为什么恐龙会在6500万年前突然全部消失?因为世界末日就是为了除掉曾经的霸主带来全新的进化。"
"现在……人类主宰地球够久了,世界该换一个主人了。而这,是人类唯一活下来的机会,你会是人类的救世主,他们会感谢你的。"
方思源沉着脸,这些废话他一句都不信,这样选也只是因为他已经犯了错,只能一错再错了,"你有什么要求?"
樵夫摸了摸帽檐,"把占云交给我。"
"他是唯一的治愈系异能,把他交出去,我也会成为基地的罪人,绝不可能。"方思源眉头紧皱。
樵夫脸色微变,方思源又立刻道,"他现在不在我这里,你要想得到他,就自己去。"
"呵,虚伪。"樵夫耻笑道,"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的。"
…………
占云觉得自己不是疯就是死,还有别的结局吗?
"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啊啊啊啊!"占云凄厉惨叫着。
那天发现照片没多久,他就被人骗来了实验室,晏梧就是个疯子!
继刀伤、火烧、速冻、电击等一系列实验后,晏梧已经不满足于这些简单的实验,"你的治愈系异能很强,这些伤口对你而言复原易如反掌。"
占云瞪大了眼睛,看着晏梧正在挑拣工具的背影,抖若筛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问啊!"
"是不是方思源让你来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把一切说出去,你会有什么后果?!"
选了选,晏梧拿起一把锯子,"是他让我问你的,他想知道,但我不想。我对你更感兴趣,我们还是继续实验吧。"
方思源看到的那份怀疑占云有预知能力的报告就是出自他手。
"如果锯掉了手,你的手再次长出来需要多久?治愈系异能是作用于细胞层面的,几乎所有的伤都可以复原,是不是代表着,你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内脏库?"
占云真的很害怕,他能治好这些伤,但受伤的时候太痛了,他甚至不能晕过去,内心的恐惧远远大于身体的伤害,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我、我有预知能力,但已经失效了,我已经没用了,你们放过我吧。"
"那你曾经预知了些什么呢?预知道占歌的存在会对你不利?预知道雍庭会成为基地长?你有预知到自己会躺在这里吗?"
"不是的,我知道基地会在你们的带领下越来越好!人类会战胜异种和丧尸,彻底走出末世的阴霾!"
"我不信,人类早已经是一滩烂泥,基地更是,谁能把它拉出来,你?我?还是雍庭?已经迟了。"晏梧淡淡道,在明白异能种子是什么以后,他就知道结局已经注定。
可笑雍庭和穆随云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异种的目的就是用异能种子控制更多的人,官方数据五十三人使用过,他却不信,翻十倍、百倍才有可能。
基地全是内鬼的时候,斗争就成了一个人左右互搏,谁都不会赢,真正的胜者只会在一旁鼓掌。
晏梧提起锯子放在占云大腿处,占云感受到尖锐的锯齿,身下淌出一滩液体。
晏梧嫌弃地后退两步,看着这个已经吓傻的废物,晏梧道,"我曾经对另一个人做过实验,那时他还没有自愈的能力,他比你强太多。"
"你、你是不是想替占歌复仇?他没死啊!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了!"占云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喊道。
"回来找你了?"晏梧眼眸微动。
"对!对!他还拿了我们的全家福放在我家桌子上。"
在占云期待的眼神中,晏梧放下锯子,转身离开了,随后,几个人走了进来,稍稍挪动了些东西,实验室变成了审讯室,"请问你预知能力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占云这才反应过来,晏梧不过是吓唬他,根本不敢真的锯他的腿、取他的器官。
占歌回来了,却没来找他,那他会去哪里?晏梧默默思索。
……
占歌有些惊讶最先找来的是晏梧。
晏梧深深看着眼前的人,世界上最珍贵莫过于失而复得。
他以为占歌会说些什么,但是没有,他还不知道,从前那个无论怎样被伤害都会选择原谅的占歌已经不见了。
"小歌,你还好吗?"
"有话直说,你不会还等着我说想你吧?"
晏梧愣了愣,也对,任谁死过一次,性格也会有些变化。
占歌看出了他的想法,勾起一抹笑,扯着他的衣领让他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道,"从你把我的晶核取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该演戏了,而且知道要伪装作什么模样,才能让你心软。"
"你喜欢忠诚的、单纯的、离不开你的狗。"
"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我无所谓,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你在我身上割的每一刀,该什么时候还回去。"
"我想你了,爸爸。"
从背面看去,两人像是亲密拥吻的恋人,占歌的指甲轻松在晏梧身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呢喃着说,"这是想念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