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钱很沮丧，感觉自己上了条贼船，还是下不来的那种。
姜辰这位始作俑者丝毫不察，刷卡进门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最多在插电的时候停了下。
“这什么？作息表？”
雀钱扒着门，探出头。
姜辰扫视一眼:“是，硬性要求。”
——和404的课程表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最底下写着一排备注:不遵守者，当月扣除绩效；排名最末者，当月实行淘汰。
淘汰……
到底意味着什么不清楚，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雀钱把那张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大概就是介绍他们平时的日常工作和作息。
“新生进入房间后需要与经纪人交接……”
少年读完便抬起头:“等待？经纪人会自己来通知？”
姜辰边敲着门口的大穿衣镜，边打量着房间内部:“也不一定。”
“?”
他的语气缓慢:“它也有可能本来就在房间里。”
“……”
少年一脸真诚地朝姜辰发问:“你是不是系统派来的卧底？”
青年转身倚在门边:“何以见得？”
“你和我们身份不一样，你一开始是拿着卡自由进出的。”
“只有90层以下，并且，那张卡是我捡的。”
姜辰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你刚刚还猜经纪人在屋里。”
“这件事本身不难知道。”姜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麻烦回个头。”
雀钱将信将疑地一转脚跟……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雀钱:“……”
草草草！
那张脸有些浮肿，镶在镜子里。眼仁漆黑，正咧着一张血盆大口冲着他笑。
很难想象姜辰是怎样对着这个惊悚的画面稳如老狗地吓唬他的。
然而后面还有更难想象的。那张白脸似乎没想到一个房间能有两个人，随即打算把两个人一起吓个遍，它半边身子刚探出镜子，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白脸:“……”
倚在门上的青年感到很新奇:“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破防了？”
白皑哭了，“呜呜呜呜呜我破防了。”
嚎完，他就打算穿回镜子里，不料手缩的太慢，被青年抓了个正着。
“先别着急走啊，没你的话后面剧情怎么写？”
“换个鬼折腾吧谢谢你！”
站在一旁的雀钱:“……”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神展开了，少年的神色很快平静下来:“你认识这只鬼?”
姜辰略做思考:“认识，一个坑上过厕所的朋友呢。”
白皑:“……”
说完，青年盘问起沉默不语的白皑:“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白皑随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付琪都被你送走了，我能有地儿待吗？”
青年哦了一声，毫无负罪感:“你们还兴废物利用呢？”
白皑:“……”
白皑:“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行叭。
姜辰:“那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缺钱？”
雀钱:?
雀钱:“你干嘛？”
白皑:“我们还是回到上一个问题吧。”
姜辰:“好吧。”
白皑平复完心情:“学校荒废了之后，我就被系统召回了。”
“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他们和我的［阵营］归根到底不太一样，总之出副本的只有我一个。”
姜辰点了点头。
对于白皑的身份，404里交代的并不是很清晰。从白皑自己的叙述中来看，他似乎和付琪关系不好；可他也没有表现出和施暴者一方相同的心理，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中立角色。
或许就是大环境下逼不得已的受害者。
姜辰对别鬼的过去不感兴趣，尤其还是涉及到死因的。他换了个话题:“那就说回这个地方——你需要与我们交接什么？”
“哦……作为9512的经纪人，我需要对你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进行指导。”
姜辰扫视身后的大门，上边挂着一个木制小门牌，已经有了霉点，被人歪歪曲曲地写了四个数字，正是9512。
为什么要专门提一嘴“9512”的经纪人？
青年想了想，提问:“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经纪人么？”
白皑朝他挪去一个赞许的目光:“是的。”而后转身对着空房间大喊，“看好了啊！这是他自己推出来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系统:【……】
眼见系统不吭声，白皑放心地解释起来:“你应该猜到了？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经纪人，可以小幅度的提高玩家的魅惑值，也在帮助玩家争取挣钱机会方面发挥作用。”
“就类似于这个副本的特殊道具？”雀钱忍不住核实。
“是——但是，”
白皑恶趣味地拉长音调，“魅力值达到90往后就很难再提升了，并且大多数经纪人都不会像我这么理性友好。”
他本意是想再吓唬吓唬雀钱，谁知少年心理承受能力不错，反倒有心情反讽他:“你也可以不理性友好一下试试。”
白皑:“……”
他还真没那个胆子——自从出副本查看姜辰身份之后。
想起这个，白皑就忍不住地后怕。
那可是“辰”，游戏刚开服就存在的玩家。销声匿迹整整一年，名字仍然高高挂在总积分榜第二。而如果不是他突然消失了几年，总积分榜榜首的位置，绝对落不到蒋青的头上。
白皑一个D级副本的NPC，哪见过这种元老级别的玩家，偏巧他还几次三番地找人家事儿，查完身份后腿直接软了，当即一拍大腿说想换个团体副本再就业。
好死不死，他刚刚捧着自己新证上岗，就和姜辰来了个脸怼脸，说不破防是不可能的，吓都吓飞了。只好一边兢兢业业地当一个经纪人，一边拐弯抹角地给提示，尽量两边都不得罪。
“那就是说一个玩家可以绑定多个经纪人？”
“是的。”白皑向姜辰投来感激的目光。
青年嗯了一声:“这里还剩下几个【神】？”
“不超过十个……”白皑惊讶于姜辰的反应，“基本已经瓜分了九层楼里的全部房间。”
雀钱有点懵逼:“这和你上一个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姜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雀钱:“……”
为什么要用那种老太太看孙子的表情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