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蓁歇了会又继续。
这山石头山,没有菌子蘑菇,不过她发现不少水菌(地方方言,正经名字是地皮菜)。
这东西偶尔吃吃还行,吃久了就觉得没啥味儿。
不过可以用来包包子。
可这年头米都缺,南方面粉就更缺了。
虽然也种小麦,但是产量低。
等明天赶圩她看看能不能买着些面粉。
她有票。
秦时蓁把这片地的笋冒头十来公分的都拔了,拔完笋她就开始捡水菌。
这玩意一下雨就全都是,挤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这东西在自然环境中很难活长一些,因为晒一天就全没了。
捡了一大篮子,等回去洗干净了,整点酸菜合着一起炒,能换个口味。
那边贺澜亭已经挖好陷阱,又砍了些嫩叶铺在上头,还有一些刚冒出叶子的树枝。
做得十分隐秘。
秦时蓁看不太懂,她还看到贺澜亭扒拉了一些黑色的小坨坨放到了陷阱里!
“那是啥?”她有些好奇。
贺澜亭淡定的说:“哦,麂子的粑粑。”
秦时蓁:“……”
“这山上有麂子?”
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麂子这种野味在她的时代是绝迹了的,只有人工养殖的,还很少很少。
她还真不认得这东西。
即使见到估计也只会觉得,这东西长得,嗯,怪可爱。
绝对不会和吃的联想起来。
野猪她倒是见过,他们村就有人工繁殖的野猪,至于味道,和普通猪肉还是有点区别的,但不大。
“有,我小时候这山上有好几群,我爸就抓到过好几次,看这地上的痕迹,应该也有好几只,都是成年的。”
就看哪个家伙贪吃了。
“你好厉害!”
贺澜亭看到了秦时蓁的星星眼,以及眼中的崇拜,胸腔处感觉有些酥麻。
“靠山吃山,祖辈都会这些,不值得一提。”贺澜亭扭过头,不敢看媳妇那亮晶晶的眼睛。
“在我看来你就是很厉害呀。”她的兵哥哥还是喜欢听彩虹屁的!
这不,害羞了呢。
嘻嘻!
“走吧,下山。”
“好嘞。”
贺澜亭把麻袋一甩,轻轻松松就放到了肩上,扛着就走,稳稳当当。
啧啧,这力气!
秦时蓁提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在前头走着,时不时还看了看周围,没发现!
“路滑,你抓着点旁边的树枝,不过要看清楚,有些树枝有刺。”
“嗯,你也慢点。”
两人走一会歇一会。
走到一处稍微平坦一点的位置,秦时蓁停了下来,拿出水壶喝水。
抬头就看到了一株结满了黑红色果子的树,看了好几眼,最后一眼她确定,这果子能吃,她小时候吃过:“贺澜亭,贺澜亭,那里有野果,我去摘点。”
贺澜亭看了一眼树的高度:“还是我来吧,你在下头接着。”
这果子闻着味道觉得好吃,不过要在熟透的情况下,要是没熟透,酸得很。
没想到秦时蓁竟然知道,贺澜亭给秦时蓁摘了好几斤,回去慢慢吃。
秦时蓁感叹着,这座山,真是宝藏山。
哈哈,秦时蓁没想到儿时的很多记忆被这座山唤醒了。
她记得这个时节应该还有羊奶子(羊奶子也就是胡颓子,很酸,可以用来做酱)。
很酸,这玩意即使熟透了也酸,做酱配面包很巴适!
等会再找找。
她把果子放好,提着篮子和贺澜亭一直往下,快到山脚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
嘿!
还真看到了胡颓子。
看着满满的篮子,她决定先回家。
贺澜亭看到她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片红红的羊奶子,挂在枝头,分外好看。
“这东西酸得很,吃一两颗还好,多了倒牙。”
“嗯,那就换个吃法,先回家放东西,等会再来。”
既然看见了,那就是她的缘分。
今天收获真丰富!
匆匆把东西放下后,秦时蓁提着篮子又上了山,把那片羊奶子全都摘了下来。
这玩意熟了就掉了,太软,很难储存,又酸,所以没人喜欢吃。
贺澜亭很好奇:“你把这些都摘了,打算用来做什么?”
秦时蓁摘羊奶子的动作没停,笑着说:“可以用来做酱,蘸包子吃,酸酸的,特别开胃。”
只是家里的糖是白糖,明天拿张糖票去买几斤冰糖回来熬,味道好一些。
她的话让贺澜亭都有些好奇起来,羊奶子也就是他们实在没吃的东西了才会吃,可也不敢吃太多,这玩意真的太酸了。
就是看着可好看。
这几颗羊奶子结满了,垂在枝头,一排排的小红果果看起来煞是好看,要是不认识的,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好吃的野果呢。
“听你说我倒是想试一下了。”媳妇的手艺不错,做出来的应该不差。
“好呀,等晚上应该就能煮出来。”先用白糖将就一下。
秦时蓁摘了满满一篮子,又拐到上次她放朽木的位置看了看,发现那些木头上面挂满了小小一朵的木耳。
估计再下两场雨就又能收获不少木耳。
回到家后两个人就开始忙起来,贺澜亭剥笋,秦时蓁煮羊奶子。
先把羊奶子用开水汆了一遍水,去了皮和籽,她找了个砂锅,拿出了小风炉灶,加了些木屑,让火慢慢烧着。
在水开之前秦时蓁把最大的那个灶的火也给烧了起来,等会要把笋汆水。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搅动,很快屋子里就弥漫着果香,味道很诱人。
如果贺澜亭不知道秦时蓁摘的是羊奶子的话,肯定以为她做的是什么美食。
只要想到羊奶子牙都是酸的!
秦时蓁把风炉灶的灶门关上,从一个瓷缸里夹了几块平时煮饭时留下的火炭,放在里面,就去剥笋了。
贺澜亭的动作很快,一大麻袋笋已经差不多剥完,两人合力把剩下的笋剥好,放到开水里煮了十几分钟,捞起来沥干水,等温度下去在把笋剥开晾晒。
早上大雨,这会太阳又出来了,看样子不会再下。
这些笋晒上半天,夜里就放到灶上用余温烤,等到贺澜亭回部队,就都让他带上。
秦时蓁时不时就去看一下胡颓子酱,看到颜色变了后,胶质也出来了,就把砂锅端起来。
她找到了两个罐头瓶,洗干净,用开水煮过放在一旁备用。
贺澜亭凑过来,秦时蓁拿筷子挑了一点胡颓子酱,贺澜亭低头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