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妇人手中佛珠突然掉落在地,在场护卫表情惊变,数发箭矢毫无预兆射向陆安允,但皆被她轻松挡下。
“住手!”妇人再度发声,话中带有愤怒。
那名叫怀山的大汉立即低下高傲的头颅,退至一旁,但手中剑已经露出锋芒。
“姑娘,你因何来此啊?”妇人轻声细语,慈祥万般,这种感觉陆安允只从姑山道人那里感受过。
陆安允第一眼看到妇人就有一种久别相逢的感觉,这感觉忽远忽近,不时牵动她的思绪。
“喂,我家夫人问你话呢?”
大汉斥怒的声音,让陆安允回过神来,她再度仔细端详眼前的端庄妇人,刚要开口说话,忽闻河中传来笛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河中央一艘小船缓缓驶来,船上两人,一人划桨,一人正坐吹笛。
吹笛之人,头戴斗笠,身披白衣,因为遮掩,尚看不清这人是男是女,只觉得这人笛声悠扬,如河面涟漪,沁人心脾。
但细听之下,曼妙笛声里却隐藏着丝丝杀机,更何况,黄昏泛舟吹笛,实乃反常,莫不是河中之人另怀鬼胎。
陆安允紧握手中斩魂剑,神情肃穆,她不知来者何人,更不知来者要杀何人,总不至于在去杀人的路上,百般寂寥,吹笛解闷吧!
妇人俯首捡起佛珠,重新挂于指上,开始闭目诵念经文,似乎她也觉察到了一丝危险。
她身后护卫齐刷刷拔出剑来,将妇人围在中间,名叫怀山的大汉更是眼睛不眨的盯住舟上之人,浑身肌肉绷紧,舟上之人如有半点异动,他便顷刻间将他们人头落地。
笛声还在继续,只是节奏快了许多,声音开始变的尖锐,不再悦耳动听,陆安允察觉不对,她把真气灌入双耳,四周随即归于寂静。
但眼前那些人,被笛声扰的有些心神不宁,不停抓耳挠腮,原本固若金汤的人墙,开始变的松松垮垮,漏洞百出。
突然,吹笛之人白袖一挥,隐约可见数道白光朝人墙飞来,陆安允脸色一变,看清那些白光是速度极快的暗器,不等那些护卫反应,站在最前面的人咽喉处便多了一枚锋利暗器,瞬间毙命。
护卫怀山头顶青筋,眼含杀气,一跃数丈,举剑朝舟上之人刺去,身后几名好手,踏波紧随其后。
就在距离小舟数步之遥时,水中突然窜出数名杀手,护卫怀山等人毫无防备,被水中窜出的杀手当空拦下,除了怀山被人一脚踢回岸边,其余护卫皆死于利刃。
怀山手捂着胸口,口中喷出一口污血,一看便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水中杀手没有犹豫,直达河岸,与其他护卫缠斗在一起,这些护卫中依然不乏好手,但杀手武艺更高一筹,不一会儿,除了护卫怀山和妇人外,其余护卫皆命丧黄泉。
数名杀手举刀缓缓靠近妇人,怀山已身受重伤,已无法握剑,但他依然死死护在妇人身前。
妇人猛然回眸看了一眼陆安允,眼神中尽是慈爱,而后缓缓闭上等死。
“杀了他们!”舟上之人大喊。
杀手一拥而上,在生与死的瞬间,陆安允出手了,她如雷鸣般拔剑下马,掠过杀手,挥剑直劈,杀手手中兵器纷纷断作两截。
但他们并不罢休,举着断剑依然前行,无奈之下,陆安允至少每人再赏他们一脚,让他们倒地不起。
嗖嗖嗖~
耳畔忽传来急速风声。
陆安允侧身甩腕,手中斩魂剑舞起一朵剑花,暗器触之落地,看呆了身后的怀山,他大概没有想到马上的女子竟有如此功力,一转眼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小船停在河心,白衣吹笛之人,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副清秀面庞,是一名女子,年龄与陆安允相仿。
她从船上拿起一把剑,脚尖一点,人如轻鸿一般,轻松掠过水面,落于陆安允身前十步处,她的剑已经出鞘,露出逼人寒气。
“今天我来报家仇,与你无瓜葛,还请不要插手!”她冷眼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妇人听罢,看了眼那女子,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怀山强撑一口气,立于妇人与女子之间,怒声道:“我家夫人诚心向佛,心无杂念,广施善举,怎会与你家交恶?”
“哼!”白衣女子冷哼一声。
接着说道:“陆啸天强取豪夺,杀我家人,致我苏家三十余名亲人含冤而死,试问,陆啸天在杀他们的时候有想过这些么?”
怀山无言以对,但依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