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筱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捂着的地方,那里坚如磐石。
“你晚上吃了多少东西?”
听到纪筱的声音,苏逸舟抖了一下,不再开口。
封尘的记忆倾涌而出,从前的经历告诉他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你在这里干什么?”苏谨森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纪筱来不及回答,伸手将苏逸舟抱了起来。
纪筱这一动作仿佛触到苏谨的逆鳞,他如同暴走的猎犬快步上前,伸手和她抢苏逸舟。
“放开他!”
苏逸舟本来就很难受,纪筱和苏谨的动作让他哭了出来。
“呜呜呜~好疼~”
听到苏逸舟的声音,苏谨下意识松开手。
他双眼猩红,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错了,陷害你都是我的主意,你要罚罚我,求求你放开他。”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纪筱无语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女人越过跪在地上的少年,抱着怀中的孩子直奔卫生间。
苏谨还没反应过来,卫生间的门已经被女人反锁。
他惊恐起身,连滚带爬的来到卫生间门口,疯狂敲打着。
“你开门!纪筱!开门!”
张妈和苏越进来时,看到疯狂踢门的苏谨,吓傻了。
苏越小小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张妈也急忙上前,和苏谨一起敲门,“少夫人!你开门啊!我们要赶快带小少爷去医院!”
一进卫生间,纪筱便将手伸进苏逸舟的喉咙里,未消化完的东西一股脑的被他吐了出来。
苏逸舟吐完之后接着哭了一阵,感受不到疼后逐渐安静下来。
“漱一下口。”
泪眼朦胧中,眼前的女人并未像以前一样辱骂他。
她帮他擦了擦脸,冲掉马桶里的呕吐物,熟练的收拾残局。
说不上温柔,却不令人反感。
“吃不了就别吃那么多,你不吃没人会说你。”
苏逸舟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纪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卫生间的门锁被人硬生生弄烂。
谭瑞裸露在外的小臂青筋暴起,手上还捏着一个被破坏的惨不忍睹的锁。
苏谨一进门,立刻抱起站在洗漱台上的苏逸舟,“没事吧?”
“打死你!打死你!”苏越像箭一样飞到纪筱身边,拳打脚踢。
纪筱捏住他的手,将他提了起来扔给张妈。
“接着他,再烦我,我就不客气了。”
身上一股酸臭味,她只想洗澡!
“坏女人!我要弄死你!”被张妈控制着,苏越的拳头只能在半空中挥舞。
纪筱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洗漱台那两人。
“可能是慢性胃炎,快带他去医院吧。”没等听到回答,纪筱已经快步回房。
她受不了身上这味儿了。
纪筱走后,众人的视线就放在了苏逸舟身上。
苏越挣扎着从张妈怀中下来:“那个坏女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逸舟一怔,目光闪烁。
“没有......”他的声音很小,苏越没听清,苏谨听清了。
“你别怕,我马上打电话给爷爷!”
“她没有欺负我。”苏逸舟放大声音,“我骗了你们,我下午回来之前就吃了东西了。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不想成为叛徒。
他吃了她买的东西,他不想告诉他们。
空气逐渐凝固,还是苏谨率先开口。
“医生马上来了,先回床上吧。”说去医院只是为了让纪筱打开卫生间门。
“是啊是啊,这卫生间里湿冷湿冷的,有什么话去房间里说。”张妈不懂三兄弟间奇妙的氛围,替苏逸舟换下脏衣服后主动开始打扫卫生间。
谭瑞见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也回到了监控室。
“慢性胃炎。”
宋彦开完药,捏了捏苏逸舟柔软的小脸,“这次怎么吃这么多,不怕女魔头收拾你?”
“幸好吐出来了,不然今晚有得你受的。”
作为苏尘的好友兼苏家的家庭医生,宋彦是心疼孩子们的。
从一开始他就不同意苏尘这样草草了结自己的婚事,即使不爱,也需要找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纪筱面善心冷,嚣张跋扈。
一看就是一个爱作妖的主,结婚就已经是极限了,竟然还生了两个孩子。
荒唐至极。
“辛苦了宋叔。”苏谨将手里的水递给宋彦,宋彦一愣,“你能别叫我宋叔么?多一个叔都比这好听。”
叫宋叔总感觉他已经40多了一样,明明才28。
苏谨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苏越坐在苏逸舟床头,小脸气鼓鼓的道:“所以说,她去了学校,参加了你们学校的亲子活动,还做了饭?”
苏逸舟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
“嗯。”
听到苏逸舟和苏越的对话,宋彦震惊不已。
“纪筱参加亲子活动了?”这疯女人又想干什么?
不止苏家三兄弟,只要是认识苏家的人,听到纪筱开始做一些反常的事,都会觉得她一定是在憋大招。
“我今晚就在楼下客房,你要是还不舒服就打电话叫我。”
“谢谢宋叔叔叔。”苏逸舟软软糯糯的,宋彦没忍住又掐了掐他白嫩的小脸。
宋彦一走,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孩子,苏越爬到自己床上,苏谨自然而然的和苏逸舟睡在一起,好照顾他。
“你们生气了吗?”经过这一闹腾,苏逸舟反而更清醒了,怎么也睡不着。
“不气,我们是担心你。”苏谨替他撩开额前的碎发,“睡吧。”
“越越哥哥,你生气了吗?”
“没~我睡了。”苏越说完,翻了个身,昏暗的房间里他将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在想什么。
翌日——
纪筱被一阵疯狂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接通电话,那头直接道:“筱筱,你怎么还不来找我,是不是不爱我了?”
男人一股子播音腔,却掐着嗓子撒娇,纪筱皱眉感到不适。
“神经病吧。”
“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男人灿烂的笑僵在嘴角。
一只擦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在他光洁的胸膛上打着圈:“挂了?”
“太早了,你也知道她的脾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唐君毅拿了根烟,“你放心,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给我钱的。”
“你说,她要是知道你用她的钱养我,她会不会气死?”女人拿过唐君毅指尖的烟吸了一口,随后红唇附上他的。
两人纠缠在一起,唐君毅轻笑一声:“现在还不能死,等她和那个废人离了婚,和我结了婚,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