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董卓内心的秘密
夜深人静。
董卓在大堂内静静抚摸着手中的无字长刀。
刀身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四面隐隐还能分辨出些许痕迹,但都是一些山水的形状,好像是镌刻着一副地图。
可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董卓到现在也仍旧分辨不出这幅地图到底是哪里。
难不成是一副藏宝图?
董卓内心经常忍不住冒出这样的想法。
此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绝不含糊。
为董卓最爱,亦是董卓内心最大的秘密。
这是他父亲离职后,他们一家人回到家乡,他在田地里耕作时捡的一把长刀。
当时董卓还以为只是一把破刀而已,没想到轻轻一碰,手便出血了,砍在石头上,石头顿时四分五裂,而刀身却丝毫无伤。
这让董卓心中又惊又喜,爱不释手起来。
而恰逢此时,有羌人朋友前来看望他,他欣喜之下,也想试试这把刀,便把犁地的牛给宰了,一刀下去,牛骨头应声而断,酥脆的跟地里的土块差不多。
董卓更是大喜,越发喜爱起来,用牛肉来招待那些羌人朋友。
也正是这顿牛肉,给董卓奠定下了非常好的基础和名望。
因为要招待朋友,所以当时非常忙碌,这把刀就被董卓顺手插在了牛尸体上边。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董卓再回来之时,看着牛尸体上的刀,顿时吓得酒都醒了。
只见长刀依然平平无奇,只是比白天亮了一点,可是大半个牛尸体上的血液,都不见了!
如此诡异又惊悚的事情,让董卓心里很害怕。
要不是年轻还有点自制力,当时就能胯下一热。
无论是牛身上的血,还是下面用来接血的大缸,全都干蹦蹦的,一滴血都没有。
董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怎么捋都捋不干净,汗水就像暴雨一样,不停的往外冒,再加上喝了酒,舌头也有些打卷,“略略略……”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后来还是他父亲董君雅和弟弟董旻把他抬回了屋中,那一整晚,董卓的父亲,母亲和弟弟都没敢合眼。
全都围在他的身边。
后来董卓清醒之时,听人说他当时都傻了,足足呆愣了三天,神志不清的,跟鬼上身了一样。
浑身直冒汗,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嘴里一直嘟嘟囔囔,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十分的骇人听闻。
到了第三天,大家都觉得他不行了,必死了,董家都准备后事了,突然来了一个游方道士,将他给救活了。
而将他救活的那个游方道士看了看那把长刀后。
嗟叹一声:“此刀已经沾上这小娃的鲜血,因果已成,但是如果不再继续喂养,无非就是小灾小难而已。”
“但是现在它又饱饮一头生牛的阳血,已然成了气候,老朽也没办法啦,此子人生中必有一劫!”
说完,游方道士转身就走,毫不拖沓。
可是自董卓清醒以来,运气却突然暴增,以至于一路高歌,平步青云到了如今的凉州刺史,未曾有任何灾难。
董卓虽然一直顺风顺水,但是内心丝毫不敢忘却老道士的话语。
为人处世,总是小心翼翼,思虑再三。
可这么多年下来,此刀除了更加锋利了一点,也别无其他特点,让董卓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
董卓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然鲜血长流,而刀身却洁白无瑕,一滴鲜血没染,地上也毫无鲜血痕迹。
它又在饮血了!
真是调皮!
董卓脑海中的回忆如同潮水般退去,思维集中,将长刀收起。
其实这些年来,董卓还有一个秘密,不敢让别人知道,哪怕是父母兄弟。
此刀不仅嗜血,而随之的副作用也是越来越大,每次拿它杀完人后,自己就会做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噩梦中的他站在一处修罗战场中,入眼望去,无边无际的死尸,血红色的尸体,血红色的天空,血红色的大地。
到处都是残破的旌旗铠甲,火堆死马,十分恐怖。
而自己的眼睛,也是红色的。
看什么都像是隔着厚厚的一层红纱布,外界的事物既恐怖又扭曲。
有一道清晰的声音,一直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在他脑海里大吼。
“杀!”
“杀了他们!”
“称王称霸!”
“不辱此生!”
“为她复仇!”
……
几乎每一次的噩梦都让董卓的脑袋快要炸裂。
而他自己的心境,也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嗜血了……
这些董卓从来不敢跟别人提起,若不是因为这把长刀能带给他无穷的好运气,他也不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董卓想过要丢弃这把长刀,可每一次在最后的关键时刻,他都担心一旦丢弃,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思虑再三,董卓宁肯承受着精神和心境上的折磨侵蚀,也不愿意放弃此刀!
“呼……”
一阵冷风吹过,将桌案上的油灯吹得来回摇摆,几欲熄灭。
董卓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该睡了。”
“父亲曾经说过,蔡邕才是大汉真正的国之大儒,想来此刀的来历,他必定能猜出几分,若是有幸进京,一定要让他看看此刀。”
董卓和衣而躺,把长刀放在身体内侧,以便于他最快速度的拔刀,也防止有人偷盗。
这十几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
……
并州,上党郡,江安县,申屠医馆。
刘德然哼着小调子,心情不错。
来到【申屠医馆】后,他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一样没少,而且基本上平常不怎么操心,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想起跟刘备和公孙瓒一起在卢植门下求学的日子,刘德然就有些得意。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比这两个屌丝幸福一点。
刘备求学的钱,全是他父亲赞助的。
而公孙瓒出身卑微,要不是长得好看点,当了个倒插门,哪有资格在卢植门下求学?
不过啊,刘德然打心眼里瞧不起公孙瓒,我泱泱大汉七尺男儿,岂有上门倒插的道理?
但是这半个月下来,刘德然还是摸清了一点医馆的规矩和底细。
首先,划重点,那就是老板娘张翠花绝对不能惹。
除了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以外,刘德然也清楚了,要是谁惹了她,整个医馆都得垮掉。
她就好比一辆机器的发动机,最为重要,就连刘大耳,也不得不看她的脸色。
医馆内的武将比比皆是,但无人敢对其丝毫不敬。
刘德然虽然领了闲差,但每个月也有50铢的薪资,这可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若是因为一些细微琐事,惹得老板娘不快,扣了薪水,那刘德然得郁闷吐血。
唉,以前啊,不知道挣钱难,现在刘德然深有所悟。
早知道这样,那父亲给刘备的钱囊,自己就应该偷偷拿点出来。
刘德然溜达到后院炉灶这边,看了看正在院内砍柴的秋娥和王林,目中闪过一丝火热。
别误会。
火热当然只仅仅针对秋娥。
王林只是顺带看见的而已。
“秋娥,秋娥。”刘德然尽量让自己表现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自从他前几天第一眼看见秋娥的时候,他便惊为天人,立刻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这世间怎会有这样气质的漂亮女子?
若是拿她跟老板娘比一下的话,那老板娘简直比猪屎还难看!
哦,
不对。
抱歉,老板娘张翠花根本就没法与秋娥相提并论好吧。
也就那个申屠元华可以跟秋娥比比。
但是在刘德然自己的眼中,依然是萤火与皓月的差距。
秋娥站起身子,皱了皱眉,最近这个家伙不停的骚a扰自己,若不是知道他是刘备的堂兄,自己早就翻脸了。
“刘公子。”秋娥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诶,秋娥姑娘,为何还是这般见外呢,刘公子多么的生疏啊,叫在下德然多好?既贴切又可爱,实乃我俩关系变为亲密的重要一步啊。”刘德然敲打着手中的折扇,笑嘻嘻的说道。
秋娥沉默不语。
小王林突然大声说道:“公子小心,小的手中这把快斧可没长眼睛!”
刘德然闻言吓一大跳,连忙低头看去,往后倒退。
秋娥“噗嗤”一笑。
小王林“哐”的一声砍在木柴的圆面上,木柴应声两半。
刘德然整张脸涨的如同猪肝色,气的呼哧呼哧的。
“小家伙,大人的事,你最好少掺和!”刘德然拿着折扇指着小王林怒道。
小王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秋娥是我姐姐,我当然要保护她!”
刘德然不搭理王林,继续笑脸朝着秋娥说道:“秋娥姑娘,我今天让玄德做了两只烤鸭,不知您是否有空,赏脸一起吃顿饭呢?”
秋娥面露难色,尽管她非常想吃刘备做出的东西,但又十分不想跟刘德然之间有什么关系,顿了一下后说道:“公子还是自己一个人吃吧,我跟王林晚饭在厨房吃就好了。”
刘德然登时急道:“别呀,我让他做了两个呢,我一个人也吃不了,不如这样,你看王林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他一起,我们三个人吃如何?”
王林顿时把快斧扎在桩子上,气冲冲的说道:“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
秋娥笑了笑,缓解下尴尬,“王林年纪还小,公子莫要见怪。”
刘德然笑道:“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你们想吃什么都行,这医馆可以说有一半都是我的,我要什么,玄德他都会给的。”
小王林下意识问道:“那另一半是谁的?”
“老板娘张翠花的啊!”
刘德然脱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