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和听了，自顾自地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自作多情）。
姜清泠看也没看一眼，瞧见两只蟾蜍用着近乎鄙夷的目光看向苏韵和，抿了抿唇。
两只蟾蜍蹦跶着上了苏韵和的身，开始了一番纠缠。
单方面的纠缠。
一蓝一红的蟾蜍默契地一左一右，一前一后，让苏韵和的动作多了几分慌张。
她尽力地拍去，打去，虽说是拍到了那么一两下，可拍到的也只是自个儿的衣袖。
蟾蜍们早就跳到她身上其他地方去了。
苏韵和似是气极了，脸上的神情满是恶意，但她还是没能吓退，甚至连减退蟾蜍们的效果都做不到。
蟾蜍们该在这个肩头蹦跶的，绝不在另一个肩头蹦跶，待苏韵和一拍，二拍，重重地拍打下去，却只是打了个空，顺带着让自己的肉体发痛。
她带了些许气意，可更多的却是一副可怜模样，姜清泠见了，淡笑道:“你可不是这么个人啊。”
苏韵和一听，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忽的变了脸色，头低到了尘埃，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小块。
姜清泠带了几分兴味，欣赏着眼前的这副景致。
她被两只蟾蜍们啃食着，一蓝一红分别咬了那么块肉，“斯”的一声将肉片肉块从身上抽离下来，她发出了些许声音。
似乎，有多么痛似的。
她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两只啃食的蟾蜍们，眼中掺杂了太多的情绪。
是浓浓的恨意。
她搁这儿气着，怒着，怨着，恨着，两只蟾蜍却是在抽出肉片和肉块后，扒拉出两只爪子啃了那么一口，顶着一副嫌弃至极的神情，似是呕吐般地将嘴极的东西吐了出来。
那两块肉，被扔出了老远。
姜清泠还不知道两只蟾蜍为什么会这样，两只蟾蜍不约而同地蹦出了老远，似乎从来没遇到这么嫌恶的东西。
蟾蜍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再也不了”四个字。
姜清泠捂了捂嘴，有些惊讶。
连食肉蟾蜍都不要的肉，那……还算的上是天命之女，被千千万万个人追捧爱慕么？
原来，有些生灵，早就看透了一些东西，懂得了。
假的就是假的，偷来的，就是偷来的，抢来的，也终有一天会被戳穿。
苏韵和见了，又因没着蟾蜍的近身，大胆地发表了自己的心情。
挥出几个法诀来，将地面灼烧一大块，似乎要印证自己多么优秀似的。
但，在场的，哪怕是那对蟾蜍也明白，只不过是在挽回尊严。
可是……她真的有尊严吗？
一个被生灵摁在脚下踩的东西，一个毫无人性的“牲畜”，她真的……有尊严吗？
起码，在场的生灵不觉得她有。
姜清泠正了正神色，道:“你若有气，不妨跟伤了你的东西斗去，在这儿摧残些花花草草，像什么样子？”
苏韵和一听，畏畏缩缩道:“可是，可是我打不过它们……”
“所以呢？所以……你就可以将恩怨施加在别的东西上，冤有头债有主，你连这意思都不懂还是连看也看不见？”
她说着，看了眼蟾蜍，两只蟾蜍心领神会，呱都不呱一声就蹦到了苏韵和身上。
这下可让苏韵和惊呆了，随后便是各种法诀抛了出去，可毕竟是修为浅，修行之日短，还不愿意好好修行的，学也没学个好的。
抛出来的不是焕然一新诀，就是美容养颜诀。
除却符合她日常作风外，除却五彩缤纷的色泽，这些诀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
姜清泠搁一旁拿出了套小家具，人在竹凳上坐着，手搁在竹桌上，顺带泡起了茶，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她看了那么几眼，暂时移开了视线，专注起手上的茶来，只是，嘴角的笑意掩不去。
原来，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先前的什么以肉身相搏，无异于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