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泠得了东西，自是未做片刻停留地走到门后。
见着关得实实的门，又在门上看见了个长条状的槽，她决定冒险一回。
拿出玉牌，放在那槽口处，她觉着好像没放实，放到了位置，就摁了那么两下。
“咚咚”两声，门开了，姜清泠见状，一手一燃香炉，一手一小匕首，出了藏宝阁。
身后还跟着本隐匿的卷状不明物体。
两位弟子见了，轻摇了摇头，眼中还带着惋惜，似乎是觉得她拿的东西……太不入眼了些，亦或是觉得她挑东西过于随意了些。
姜清泠仿若未闻，一手一燃炉，一手一匕首，步调从容极了。
但这番姿态，落在他们眼里，倒是让他们轻摇了摇头，眼中的惋惜也更多了。
不过，姜清泠不在意旁人的想法。
东西什么的，与她有缘，加之喜欢，收了便是。
得了东西，她好像没个什么待在这儿的理由了。
可临走前，还是要跟云清衍道声别的。
因着比赛场地离藏宝阁不算太远，而比赛场地离望止峰也算不得远，悠哉悠哉的步伐，回到望止峰时，也不算太晚。
她不打算回屋了，直奔云清衍的屋子去。
他刚好在。
她一进门，将所有的情绪收了收，像个没事人一样唤了声“师父”。
只是，无波无澜，再不像先前那个情绪鲜活的小姑娘了。
她也不扭扭捏捏，直接道:“我本打算直接离开云清宗，可是我一想到这么多天，师父你对我真的很好，便想同你告个别……”
他听了，闭眼道:“……也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也好。
好像他本就知道她不是单纯来这儿拜师一样。
姜清泠见了，以为云清衍将她视作了个居心叵测之人，眼睛好似进了点沙子。
她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步子却不似来时那般悠哉了。
良久，他睁开眼，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只是，他发现了个跟在她身后的不明物体。
他开了开口，第一次叫了声“清”。
姜清泠听了，似乎是微微愣了愣，脚步就那么停了下来。
他道:“你背后有东西”。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东西就被打出了原形。
“咚”“咚”“咚”……
发出三个碰地的声响后，又在地上滚了几下，它才停了下来。
还人性化地发出了个“啊——”字，好像真的很痛似的。
姜清泠回头看看，却是越看越眼熟。
……？
这不就是她之前拒绝过后就没声音的卷宗吗？
她摇了摇头，仍道了句“我们不合适。”
那卷宗听了，竟是撒泼打滚了起来，带着哭腔道:“不，不，不，你都唤醒我了，你就是我的主人……”
姜清泠听了，满头黑线，道:“我不是，你别胡说。”
卷宗听了，哭得更大声了:“我是主人你的，主人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
她见它极其人性化，漫不经心道:“你可知，我能容得下其他东西，却偏偏不想收下你，这是为何？”
卷宗听了，直摇头，连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听了，似乎有些不信，道:“你知道你本体是个什么东西吗？你怎会不知？”
卷宗听了，忙道:“我是卷功法，但因得人指点，又经了数千年，这才通了灵。”
她听了，心下了然。可仍道:“你是卷……邪派功法，我们没有结果。”
卷宗听了，解释道:“我，我，我可以证明的，我不是本邪派功法！”
她听了，一句“那也和邪派的差不了多少”将它硬生生堵了回去。
它的脸上，落败极其明显。
但姜清泠却不认为，它跟着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一不酱酱，二不酿酿。
若是这功法跟了她，于它，于她，都并非是有益的。
她再度开了口，厉声道:“你毕竟是藏宝阁的宝物，从哪儿自然能回哪儿去。你帮不了我，我也助不了你的修行。”
但，卷宗这会儿学聪明了，也不耍什么口头威风，逞一时之勇了。
它突然变成了只毛色纯白的小狗，看着就呆呆愣愣，四条腿还短极了，似是不习惯四只脚走路，它的步履分外地小，走起路来，还慢极了。
一不留神，便翻了个四脚朝天。小心些，也会落得个两只脚丫歪在一边，使得它趴在地上。
它还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姜清泠，带着近乎讨好的语气道:“主人……主人，你看……我不是你心目中一无是处的形象。你看，你看，我会变哎……”
姜清泠也不知为何有了数千年年岁的书灵还是个小娃娃。连着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
它说起话来，像极了小奶狗。
看到这，她好像也不想拒绝了。好像……它也不只那个用处不是？
她朝小狗模样的卷宗招了招手，示意它可以了。
它也似乎同她有了莫名的心灵感应，“嗖”的一下就跑到了她的身边来。
云清衍见了，眼中带了些柔和。
姜清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掏掏找找，从洞府里头拿出了张传音符来。
“师父，哝，传音符。”
她说着就将传音符塞到了云清衍怀里，叮嘱道“这是我炼制的，收好了，可别掉了。你要是弄掉了，我们的联系就断了……”
她说着，一改煽情模样，道:“我已经注入灵力了，上头有我的印记了。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她说完，便往分外走去，不做一丝停留地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背影。
云清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待到消失在视线后，看了眼传音符，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