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话带到,姜清泠便离开了殷府。
只是,临走前给殷家主留了颗丹药。
当真应了那句“事了拂尘去,深藏功与名”。
姜清泠放下丹药的一幕,自是被殷鸿看见了。他也不迟疑,拿起丹药便吞了下去。
身边的人刚想制止,却是被他摆摆手拒绝了。
殷鸿只觉体内受损的心脉似是被修复了,一股股温和的暖流流入体内,倍感舒爽。
他久积而成的时而恍惚,也散了散,留得一片清明。
殷鸿也决心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此后才有了殷家后来的重回鼎盛。
而那给了丹药的姜清泠,虽离开了殷府,却是不急着离开蟠溪镇。
只见她微蹙着眉,一副深思状。
算算时日,好像也到了拍卖场开启的时候。
拍卖场,虽是每个修仙名门与世家所在地独有的,但最大的拍卖场,莫过于白鹤城那个。
虽说听着是城,但却是不比各修仙世家的大太多,但比起名门所在地,终是大了些的。
人如其名,城如其名。白鹤城人的品行,是出了名的好。
所谓高风亮节,想必就是它这样的吧。
姜清泠本打算去触触江澜的霉头,可终归是换了个主意。
现在只能整整,比之上乘的秘宝,自是不值得走一遭的。
说时迟那时快,敲定了计划的她逮了个人便道:“道友,近处可有以传送为生计的修士?”
那位被她问话的人道:“传送?倒是有的。只是最近些的,也有个十里的距离。不知……道友可否接受?”
姜清泠听了,轻点了点头,道:“尚可。”
那位修士道:“前方直走个六里,若是看到个茅草屋,便左转,再行个四里。如此……便是了。”
姜清泠听了,道了声谢,便按着那位修士的话走了去。
因着上好功法的加持,本悠哉悠哉的她也走完了六里。
六里,的确是有了。可茅草屋,却是没有。
百米之内,莫说是茅草屋了。荒芜的杂草,长得快要遮人视线。
姜清泠云淡风轻地笑笑,只当是那茅草屋不存在。径自转向了左侧,四里地……很快就走到了。
别的不见,草却是见得更多了。
入眼的是满地的荒草,虽是衰颓了,却是被改造成了个床的模样。
枯枝败叶累积着,那荒草更是顽强地挺立着,像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淡泊居士。
她刚认为先前那修士的话有些错误,便被下一幕否决了。
只见得那草制的床模样的东西动了动,似是伸懒腰般得翻滚了下。
渐渐昏暗的天色,更添几分怖意。
可她终归不是个怕的。看着那奇奇怪怪的东西,竟是无声地弯了弯嘴唇。
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可几声窸窸窣窣的草与地摩擦声,久久未停。那东西,更是挑衅她般的发出几声怪异的声响。
嘎吱嘎吱,让人心生几分奇怪的感觉。
不像是动物,不像是人,更像是……
姜清泠见状,不再怔愣,从洞府中取出了一柄剑,拿起剑便挑起了那草床似的不明物体。
一开始,草床被挑开的瞬间,出的是空而黑的地。
随着被挑范围的扩大,看得更清了些。
那下方,更是微微露出了一角,不是凶兽的颜色,是透着神秘气息的紫色。
倒不是什么邪祟,而是个修士。
……想来,就是他了。
还未说出口,姜清泠原先想说的话便被堵了个一干二净。
只听得那躺在荒草堆里的男修道:“道友这般是做何?我在此处小憩,你怎可将我的衣裳割破了?你这人,当真是个粗俗的。”
他喃喃道。似是说给姜清泠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姜清泠有些不解。
他是如何做到……这样颠倒黑白的?
简直……像极了一些女修。
不过,这般姿态的女修多见。男修,她倒是头一次见。
他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可她见过更多难缠的,这种自是算不得什么。
姜清泠神色淡淡,说了声“抱歉”。
那男修抬起头,正欲来个“哭天喊地”,却在看见她的面容时,那一番作态怎么也做不出来了。
将原本要说出口的难听话咽了咽,带了几分真诚道:“没事儿,没事儿,我挺好的。”
姜清泠听了,只觉满头黑线。
……我可没问你好不好。
姜清泠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是一派平静,更是不惊不喜道:“道友,可否带我去白鹤城。价格,你会满意的。”
那修士听了,带了几分轻浮的神色顿时稳重了许多,只听得他道:“包在我身上。”
修士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飞行法器。
法器很是干净,不难看出它的主人有细心擦洗。
姜清泠见了,心觉几分奇怪。
人都睡上了草床,连茅草屋也住不起了、邋邋遢遢的人,怎么会把法器弄得这般崭新呢?
姜清泠也不多问,只道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不多时,她便上了落在地面的飞行法器。
只见得飞行法器忽的变大了,足足有四五个人大小,宽敞极了。
可姜清泠神色淡淡,似乎这样的舒适都激不起她半分情绪。
看她这般冷淡,那位传送营生的修士也止住了嘴,路上不敢跟她说个一句。
连呼吸声,也刻意地放轻了。
倒不是怕她怼他,而是他不忍心让这么个绝美的人儿眉目间染上不悦。
他向来知道,他这嘴,讨人厌得很。
一路上除却气流的声响,却是别无其他了,清净得很。
姜清泠对此,却是觉得他有几分识相的。
不扰她清净,且念在服务态度良好,那便多加块中品灵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