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车崒感觉心都凉了。
“怎么了?”池墨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因为车崒没有外放。
“表哥好像出事了,他刚刚说什么要走了,要把他和月落哥哥葬在一起,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车崒哭出了声,绝望无助的看向池墨。
池墨闻言,心里一圪达,“应该会没事的,我们要往好的方面想。”
“我不知道了,我现在很乱!”车崒感觉身心俱疲,他也不希望是他想的那个答案。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都是事与愿违,另外那边车上的尹长赢已经无力回天了。
——
“长赢,坚持住!”
“对,不能睡,就快到了!”
他的队友一个个都哽咽着声音让他坚持,可是他的瞳孔都已经开始涣散了。
本是铁骨铮铮的男儿,现在一个个却泪眼婆娑。
尹长赢已经做不到回应了,留下的只有喃喃自语:“来不及了,月落来到我身边了,他要带我离开了。
“你别说胡话,坚持住,就快到了。”邵阳抹了一把眼泪,咬着牙说道。
“月落,你来了。”在尹长赢的眼中,柳月落拉着他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再和他说话。
“长赢,疼吗?”柳月落心疼的看着尹长赢。
“不疼,一点都不疼,这次我们终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流了那么多的血,肯定疼。不过确实如此,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柳月落也笑了起来。
“只是宝宝你都没有变化,不像我已经老了,人家会不会把我们认成兄弟!”
尹长赢看着少年模样的柳月落,心头突然涌起不舍和难过。
他的月落还那么年轻就消逝了,世界那么大,还没有带他去好好看看呢。
“怎么会,相爱的两个人永远都不会被认错。
就算被认错,那也是他们眼神不好!”在尹长赢面前,柳月落好像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人。
“嗯嗯,那我们走吧!”尹长赢牵起柳月落的手,准备离开。
刚迈出脚步,又看了看倒躺着血流满身的自己一眼,然后才离开。
“你还有牵挂吗?”途中柳月落问尹长赢。
尹长赢紧了紧牵着柳月落的手说道:“有,我怕小崒没有听清我的话,把我和你分开。
我不希望我们生不同欢,死还不能同穴。”
“不会的,小崒他肯定不会的,话说我都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他怕是大变样了。”
柳月落回想起当初那个青涩的车崒,不由自主的说着。
“嗯嗯,我们要相信小卒,不过他确实大变样了,变得越来越帅了。
哦,对了,他还找到了一个男朋友。”
“啊,是吗,什么样子的啊!”柳月落特别震惊。
“也是高高帅帅的,不过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在一起的。
因为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互诉心意的。”尹长赢开心的和柳月落分享着近况。
柳月落在旁边静静的倾听着一切,画面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校园的时光。
回到了他们校园的学习广角,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却又什么都已改变。
他们相互诉说着过往和今后,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躺着的尹长赢一直看着那两道模糊的身影,眼神彻底涣散。
一直紧握的手慢慢垂落,手掌也渐渐张开。
一张照片和一朵染血的纱网白山茶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留下红白的过往。
那个纱网白山茶是尹长赢自己做的,他做了很多,就这朵最好看,于是他就一直戴在身上。
恰巧车也在这时驶入救助站,可惜,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车上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哀伤的氛围蔓延至全场。
最后还是总指挥艰难的发出声音:“向尹长赢同志致敬!”
~
车崒又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怎么办,还是没有人接听!”
“这或许是好事,说不定是他们正在抢救长赢表哥。”池墨只得不停的安慰车崒。
“啊,我怎么这么笨,还有电话录音啊!”车崒一拍脑袋,才想起还有电话录音。
车崒的电话都是开了自动录音设置的。
车崒打开手机,结果因为手太抖,开了一次又一次也没有打开。
最后池墨看不下去了,直接帮他打开,可是录音里传来的都是他以为听错的声音。
车崒不相信,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不断打开录音,不断的听。
最后他直接把手机一把扔掉,放声大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而被丢开的手机里还在传来尹长赢的录音:
“我,咳咳,你听我、我说,我可能要走了,我走以后你记得要把我和月落葬在一起,没有我,他会害怕的。
让我陪着他,我们一起走他就有伴、伴了,咳咳。
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已经看见月落来接我了,他都埋怨我了,怎么那么晚才去找他。
我这一生好像还挺失败的,功不成,名不就。
还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月落,希望以后他们能够一帆风顺,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我就先走一步了,告诉他们别伤心,我只是去找月落了,我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重复,可旁边的车崒和池墨已经无暇顾及了。
车崒在崩溃,池墨在宽慰,他们多想这只是他们做的一场梦。
可惜,下一秒他们的想法就被打碎,那个手机响起了优美的歌声。
车崒觉得这在平时优美动听的旋律现在仿佛成为了催命的饿鬼,他真的好怕。
可是却不得不接听,“喂,你好。”
指挥哽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是长赢的表弟吧,请节哀!”
“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送他回来?”闻言,车崒突然冷静了下来。
“最迟后天,因为我们这边要火化后准备仪式,那就先这样,我去通知他父母。”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本来指挥是要先打电话给尹长赢父母的。
但却看到车崒的十几个电话,所以才回拨了这个电话。
“怎么说。”池墨抱住摇摇欲坠的车崒,轻声询问。
“他们说表哥过几天就回来了。”车崒空洞的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