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崒使劲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掌,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池墨越拽越紧,就是不放手。
最后车崒疼的实在憋不住了,“你快放手啊,我的手骨头都快要被你捏碎了!”
池墨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歉疚,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却没彻底放开手,可手还是下意识的帮车崒轻轻揉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
只是因为我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个朋友,你突然不理我了,我很害怕,我不想失去你!”
池墨说完就面带失落的垂下头,手上的力度越来越轻,像是要慢慢滑落。
车崒看着这样的池墨,心中的不忍和心疼占据上风,反手拉住池墨快要松开的手,“你起来,坐椅子上。”
在这一刻虽然池墨情绪内敛,可车崒还是感受到了池墨的好心情。
池墨顺着车崒的力道,听话的站起身坐到车崒旁边的椅子上。
“好了,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此次事情的严肃性。
你说你把我当成朋友,那你刚刚为什么要推开我?”
车崒想了想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对池墨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可池墨却一直推开他。
“我不是要推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那些事情我经历多了,知道怎么解决,就觉得你没必要陪我去。”池墨直接用双手握住车崒的手,眼底流露出无措。
他不明白,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也是需要陪伴的吗?
况且那些事情就像是见不得光的脏污,他又怎么舍得这么干净无瑕的车崒去沾染。
车崒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不知是应该先生气还是应该先心疼池墨的过去。
他过去十八年,一直过得开心幸福,从来没体会过什么孤立无援、诬陷中伤之类的事情。
好像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种的发生事情,有的认知都是来源于书上或者是新闻报道上的记录和采访。
他看到除了同情之外,还有怒其不争,被欺负就不知道反抗吗,为什么只知道逆来顺受,有些东西也只是在嘴上说说?
可现在,当那些文字以活生生的姿态呈现在他眼前时,他才明白说到和做到是两回事。
当事实与自己的看法偏离,而自己明明知道事态的发展,却对此无可奈何,那该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啊!
*
“可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该一起面对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至少还有一个人和你在一起,一直陪着你。
而且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有没有必要的说法,我只认死理。
就你刚刚的做法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不拿我当朋友。
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和你站在一边。
遇到事情就把我推开,然后自己去面对,不给别人一丝一毫走进你的机会!”
车崒还是把话说开了,他不是那种喜欢憋着不说的人,然后又来一堆各种各样的误会,那有嘴有什么不用?
他有嘴,所以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池墨说不说是他的事,可不代表车崒不会问。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一个人处事惯了,一时半会不习惯,对不起,下次我绝对不会再推开你!”池墨神情认真、庄重,就像是在宣读庄重的誓言。
池墨怎么可能会有推开车崒的想法,他只是想,有他一个人见过黑暗就够了,不需要再拉着车崒下来了。
可他不明白,人能从黑暗中真正走出来,正是因为抓住了光,光会照亮黑暗,也会驱散黑暗。
“嗯,你知道就好,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咱们的友谊就会到此为止了!”车崒语气故意说得很重。
“嗯嗯,下次不会了,我保证!那我们现在是和好了吗?”池墨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的,而且你跟我说话可以不用那么小心翼翼。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们的关系是平等的,不需要你的伏低做小,跪膝在尘埃,你明白吗?”车崒最见不得池墨这副卑微可伶的模样,他应该是自信张扬的。
“嗯,明白了。”其实池墨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只有对车崒才会有那般姿态。
年少时期的喜欢或许就是这样吧,小心翼翼低入尘埃,只为了ta的一抹笑意、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自己一直对此患得患失却又对一切都甘之如饴。
“光嘴上明白可不行,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要心里、脑里都明白,我们才能更愉快的相处!”车崒感觉他把他所理解的都说得差不多了,池墨应该能理解了。
“嗯,我会好好反思的。”池墨思索片刻后出声。
“嗯,那你现在就回你的班级去吧。”车崒说完抽出自己的手放到课桌上。
“你看看,你把我手捏成什么样了,怪不得我感觉有点疼。”车崒才把手放在课桌上,就看见自己被捏的青紫泛红的手腕,远远看去就像戴了一只特别的紫红色手镯。
车崒的皮肤又白,在灯光下,那些痕迹越发明显,那手就像是被人凌虐过一般。
“对不起,是不是很疼!走,我带你去医务室。”池墨眼底泛起心疼和自责。
现在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明明不想让车崒受到伤害,结果自己却是车崒受伤的罪魁祸首。
“不用去,我没有很疼,我这就看着严重,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么疼,你快回去教室准备上课吧。”车崒打断池墨想要带他去医务室的想法。
笑死,谁家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点小伤就去医务室,况且他这也不是伤。
“不行,你不用骗我,这看着就很严重。”池墨都已经把车崒拉起来了。
“我不去,说了没有那么严重,我本身磕磕碰碰就是看着比别人严重。
可痛感那些就跟平常人一样,一会就好了,只是痕迹明显而已!”车崒都快要被气死了,现在池墨怎么那么犟啊。
“不行,不确定我不放心,还是去一趟医务室,阮夏同学待会你帮车崒请一下假,我带他去看看。”说完不给车崒说话的机会,拉着他就走。
“哦,好。”阮夏迷茫的看着俩人拉拉扯扯离去的背影。
他刚刚不好意思偷听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他还是好人做到底,跑去和赵夜清说了车崒他们去医务室的事情。
赵夜清表示明白,等一下他会帮池墨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