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你这猫,当真不卖?”
“早跟你说啦,不卖,就是不卖!你改天自己去镇上找一只相像的买吧!”
在艄公连日的奋战下,在一个落日余辉铺满水中的黄昏,他们终于来到了台山寺的山脚下。考虑到天色渐晚的问题,艄公便停靠在山下江边不走了。而杜子远他们此时也不方便上山,双方协商了一会,就定下今晚都留宿在船上。
临近分别,艄公记挂起那只云猫,就再次向江清提起购买的意向。可惜江清软硬不吃,愣是一直拒绝,艄公没办法,只好唉声叹气起来。
“老叔,天涯何处无好猫,你别再惦记我这只了,它的去处,我自有安排。”
艄公落寞地走开了。
江清转头小声地对杜子远说:“相公,我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他看着好可怜!”
“要不,你就卖给他?”杜子远调侃他。
“算了,让他自己想明白吧!”江清知道有些原则不能破,否则最终难受的还是自己。
这时,从山顶上传来一阵钟声,随风飘送。
江清听得入神,杜子远摸摸他的头,问道:“想什么呢?”
“啊?我在想一首古诗。”
“要不说来听听?”杜子远有点兴趣,难得自家夫郎对古诗有印象,平时叫他看书,都得软硬兼施他才肯就范。
“呵呵,想不起来。”江清在心里吐槽:我可不会讲给你听,我怕又掉马甲!
杜子远有点可惜。自家夫郎什么都好,就是对读书写字避如蛇蝎。
“相公,我们在台山寺逗留几日?”
杜子远想了想,说道:“若是只停留一日就走,你,可还受得住?”
“你是说后天又要乘船吗?我无所谓的,没问题。”
“好,那我与艄公说下,看他可否愿意载我们回程。”杜子远说完,就出去找艄公了。
这边,艄公又在抽水筒烟。“扑”的一声,一道小水柱落到江上。艄公呼出烟气,一阵江风吹过,烟雾飘散不见。
“行吧,我载你们回去,反正也顺路。”艄公同意了杜子远的请求,没有再纠结云猫的问题。
第二日清晨,太阳冉冉升起,朝霞绚丽。杜子远带着江清,准备爬山到台山寺。
“喂,你们两个,快带上蓑衣!”艄公在后边喊道。
江清一头雾水,这太阳都出来了,用不着带蓑衣了吧,拿上它们也挺麻烦的。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都不懂!还学人家爬山,别爬到一半就下不来了!”
“是哦!”江清恍然大悟,然后走回船上拿了蓑衣和帽子。
上山的路上有砌石阶,只要沿着石阶一直往上走,就能到达台山寺。江清不禁感叹有钱使得鬼推磨,这直通山顶的石阶,没个大把银子和人力,是造不出来的。看来这台山寺,香火旺盛啊!
准备上山的,也不止他们夫夫两个。还有一些跟他们一样想法的,想早日登顶参拜的民众。跟江清他们一样的平民百姓,就靠脚力自行上山。而那些有钱人家,就有雇脚夫抬椅子的,有雇轿子的,也有雇背夫直接背上山的。各色各样的人,陆陆续续地赶过来,然后大家同走一条山道,都朝着心中的圣地攀登而去。
江清还未走到半山腰,就已经累趴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块石阶边上,气喘吁吁,不停地用手扇风。
“相公,嗬嗬,我,我非常后悔没带蒲扇,热死我了。”他一手扇风,一手拉扯背后的衣服料子,妄图减轻热气。
杜子远背着两件蓑衣和水壶,他倒不是很累,但热是真的热。两人都汗流浃背,脸色通红。看着江清难受的样子,杜子远连忙将水壶放他嘴边,说:“一点一点地喝,不急。”又拿帽子给他扇风。
喝过水,江清总算是有了点精神气。
“相公,走吧!”
杜子远还想让他再休息一会,可是江清已经起身往上边走去了,他只得跟上。
江清也是被逼着走的,没办法,他们只在这个地方逗留一天,赶时间。走了那么久,还没到半山腰,照这速度,中午之前到达山顶,有点悬。况且山那边开始飘来了乌云,估计快要下雨了,再不快点走,就要来不及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他们来到半山腰的时候,还是下雨了。两人匆匆忙忙披上蓑衣戴上帽子。
“相公,我把鞋子脱了好不好?不然被淋湿了不好穿。”这世界,鞋子也是宝贝物来的,湿了就可惜了。“反正就是爬石阶,也不怕会弄伤脚。”
“不必,湿了再买。”
“可是,要买也要去到镇上才有得卖啊,那我下山就要穿湿鞋子,我会不舒服的。”
在杜子远犹豫的间隙,江清已了脱下鞋子,并卷起了裤腿,露出一双白嫩的小腿。也就江清是个哥儿,若是个女子,被人瞧见这副样子,还不得被别人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杜子远见状,有点生气这雨下得不是时候,等他们登顶了再下也不迟啊,害得他的夫郎这么狼狈!但是自家夫郎说的也没错。他生气归生气,若是认为自家夫郎有理的,也会跟着照做的,于是他也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
“鞋子给我,我拿着。”他拿过江清的鞋子,一齐揣进了怀里。
两人冒着大雨,继续前行。
“相公,这也算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了吧?我还是第一次光脚爬山呢!哈哈哈!”
“嗯。你看着路,石上有青苔,会滑!”说完,还不放心,将鞋子夹在腋下,空出的手拉着江清,给江清一点借力,让他不用爬得那么辛苦。
这就样,他们走走停停,透过茂密的山林,已经看到了台山寺隐隐约约的身影。
往下边瞧去,蜿蜒的江河变成了绿带子。山中水雾弥漫,而山底下的石阶,还能看到游人往上爬。
“哇哦!相公你看,大雨也阻挡不了这些人继续往上爬,包括你我,这台山寺,何德何能啊!”
杜子远想起游记里关于这台山寺的描述,便说道:“传说它是一位得道高僧的坐化飞升之地,而这名,是由前朝一位出名的帝王亲自下诏赐名而来。”
“这样啊!那确实是要好好参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