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打开医药包,开始给严诩非诊脉,随着进度的推进,他的眉头忽松忽紧,面上神色也阴晴不定,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轻松,眼神飘忽不定。
“真神啊,别是喜脉。”唐维夸张地耸了耸肩,做了个鬼脸。
“张太医,豆小仪这脉象倒是奇怪的很啊,您以前给小主诊脉的时候,注意到了吗?”李太医眉头拧成一团,微微叹了口气,看向旁边正襟危坐的张太医。
邓恩惊呆了:“毒药咱不是没喝嘛?我不是没病吗?脉象怎么会奇怪呢?”
张太医翻了个白眼,李太医这是在挑衅,这是在阴阳怪气,暗讽他是个庸医。
至于脉象奇怪……张太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慢性毒药已经起效了。
毒药是张太医配的,他当然有解药。
张太医从兜中取出了药方,恭敬地交给严诩非:“小主,臣这几天昼夜不休 总算是配好了药方,您只要按着方子坚持服药几天,可药到病除。”
严诩非接过药方,抬眸望着张太医,忽然扬起一只手,朝小橘打了个手势:“给张太医也泡杯茶。”
张太医面上尬笑,婉拒:“小主,臣不渴……”
严诩非话锋一转:“这就见外了是吧,张太医,你都给我看诊这么多天了,尽管没什么效果,我理应送你点什么。”
谈话间,小橘已到了张太医面前,把茶杯往他面前一放,默不作声地退下了。
小橘是按照主子的吩咐,拿了杯主子指定的陈茶给张太医,看得出来,主子不喜欢这个太医,也就没给什么好脸色。
张太医端起茶杯,先是眉头皱了皱,而后轻轻嗅了嗅,脸色瞬间变了。
如果他一个有资历的太医,慢性毒药的研制者 ,能闻不出这杯茶里被下了同款毒药,那他也就白在太医院混这么久了。
李太医从严诩非手中接过药方,疑惑地看向面色苍白的张太医:“张太医,你这方子不对啊,这几种药材可都是解毒用的,我看豆小仪的脉象,应是最近操劳太多,累着了,喝些补气的汤药即可。”
张太医的脸色,这时候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竭力去忍耐…
直到严诩非神色冷峻地开口:“张太医,怎么不喝茶?还是趁热喝比较好,凉了就不好喝了。”
短暂的心理斗争后,张太医的肩膀颤动了几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但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咬紧了牙关。
怎么可能,豆小仪早已发现了慢性毒药的事?可,那不应该啊……她怎么没有一点反应?
“李太医,这杯茶是我的宫女雪雀给我泡的,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严诩非指了指张太医手里那杯茶。
严诩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通常会让二五仔也尝试一下被背叛的感觉。
李太医毫无防备地拿起张太医的茶杯,嗅了嗅,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他掏出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放入杯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慢性毒药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长秋殿的茶水中,张太医也不可能恰好带着同款慢性毒药的解药方子来长秋殿做客。
两者之间,必须得有什么因果联系吧?一查便知。
张太医绝望地闭上眼睛,似乎预感到了即将落在自己身上的悲怆命运,他想不通,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