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晗向后退了几步，到了另一个水池，打开龙头洗手。本来想让冰凉的水将刚才的旖旎想法泼散，但没想到这水竟然是温的。
秦晗听着程阮的话响起在他的耳边，从旁边拿上一张手纸，将手上的水擦干净。
洁白柔软的纸接触到骨节明显的手，却更让他所思增加。
他平常不是这样的。
秦晗有些不解，但是眼神看向程阮时，却又变了一副样子。
“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结束之后就要离开。你快点过来。”
程阮点头，正准备向外面走去，就看到了外面站着的程昱。也不知道他已经在外面听了多久了。
“哥哥——”
程昱见程阮看向他，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
“程昱？”，程阮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程昱上前几步，走到了程阮的身边：
“我见你一直没回来，想着你是不是走错包厢，一路找着，就找到这里来了。”
说完，便转过身来，将程阮挡在身后，看向旁边的秦晗：
“秦晗……学长怎么在这呢？”
“洗手。”
秦晗似乎并不想和程昱多讲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手里湿掉的纸巾扔进了纸篓里面。
程昱闻言，也不生气，看向程阮：
“哦……哥哥，我们回去吧，菜都上齐了。”
秦晗对这对兄弟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虽然程昱刚才将程阮挡在身后的动作让他有些不满，但是一想到他们之间的血脉联系。秦晗只是皱了皱眉头。
现在，他只对程阮有兴趣。
秦晗从旁边的通道走过去，路过程阮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转头说道：
“程阮，别忘了。我在104等你。”
程昱盯着秦晗，觉得他说话的语调似乎有些图谋不轨。将程阮又向身后揽了揽。
秦晗抬眼，看了程昱一眼，这才向外面走去。
程昱看着秦晗离开的背影，等到看不见了，才转过头来，看向程阮问道：
“哥哥，秦晗为什么让你去找他？”
“这个……”
程阮一愣，
他们之间这个事情，还是缘起于那场宴会。过几天陆宰源还要接自己过去，好像还是不要告诉程昱比较好。
“是……是刚才我在这里碰到秦晗，想着他比较有经验，想跟他借一些笔记。”
“他说手机里有电子版的，但他没带，让我一会儿去找他要。”
程阮说完，去看程昱脸上的神色。
程昱听着程阮的话，转念一想，好像程阮平常确实没有接触秦晗的时间。再加上刚才秦晗说的话，也是顺理成章的。
只是觉得秦晗态度怪怪的。
“那我待会陪哥哥一起去。”
程阮怕一会秦晗拿出来的东西会穿帮，但是这会儿也没办法，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抬头说道：
“好。”
程昱这才放心，和程阮一起回包间里面去了。
程昱点的菜和陆宰源的不太一样。陆宰源是直接挑着程阮最喜欢的辣菜，想着放纵一把，直接往上整。而程昱不止点了水煮肉片和麻辣鸡块，又点了几道不辣的鱼香肉丝和糖醋排骨。
最后一道上来的，才是这里的招牌菜。
程昱让服务员将一盅放到了程阮的面前，说道：“这里最有名的菜，开水白菜。哥哥快尝尝，听说是A市做得最好的。”
程阮先前吃得辣，打开一看，白菜被做成了莲花的外形，在白瓷饭盅里盛开。
汤水清透，却格外鲜香。
程阮从盘子里拿起瓷勺，尝了一小口，便觉得这汤看着清淡，却好像从里面尝出了许多味道。清鲜柔美，菜心也很是柔嫩。
“好吃吗，哥哥？”
“嗯！”程阮看向程昱，点了点头。
程昱看着程阮亮亮的眼睛，轻笑一声，这才打开了自己这边这一碗。
程阮刚才吃得开心一时忘了秦晗刚才说的话，等到快吃完的时候，才想起来。
程阮借着去厕所的名头，出去104找秦晗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散场了。从旁边的长湖看下去，只见学校的后门外，秦晗着坐进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后座，车正要开走。
还是晚了一步。
程阮回到和程昱的包厢里面，此时却觉得好像是已经吃饱了。
看着桌上基本还都剩下一大半的菜，只觉得可惜。
“要不……咱们打包吧。”程阮看着对面的程昱说道。
“……”
程昱听着程阮的话，愣了一秒。
还没等程昱说话，一个面生的服务员就带着打包盒和袋子走了过来。
“是要打包吗？”
“嗯嗯。”程阮点头。
服务生将打包盒放在旁边的台子上。
程昱正准备和程阮说些什么，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程昱拿起来，便看到上面的联系人提示。
……
程昱皱了皱眉，看向程阮：“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会……一会我进来拿打包的这些东西。”
“好。”
程阮点头。
门“砰”地一声关上，服务生向后看了一眼，确定程昱已经离开了以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程阮。
程阮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手，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戴着口罩的年轻男生。
“是刚才104的先生让我单独交给您的。”
服务生解释道。
秦晗？
程阮伸出手接了下来，还没来得及看，就见程昱又走了进来。
程阮赶紧将纸条揣进校服的口袋里，看向对面站着的程昱，问道：“这么快？”
“嗯。”程昱点头，然后看着桌子上这大包小包的，一只手提了起来，看向程阮：
“父亲和母亲回来了，今天下午A市有一场重要的拍卖会，父亲让我们一起去。”
“那下午的课呢？”
程阮记得他看日记时，里面说过，即使是他下雨天腿疼得几乎下不了地，程勇也会派人用轮椅将他推进学校里。
程昱摇了摇头，
“已经请过假了。”
“这次……”程昱看了一眼大哥服务生，示意他出去之后，才和程阮说道：
“这次拍的，是秦家遗落在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