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血族聚会,即使任务在身,也想看看这宴会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金碧辉煌的宫殿镂刻着精美的壁画,不似主堡的肃穆阴气,而是金光浮越,觥筹交错。
血族长生不老,大多还维持着高大俊美的青年模样。
黑色礼服的血族们举着手中的血酒,相互交谈,举止行为优雅,丝毫看不出他们都是拥有超强战斗力的血腥种族。
权势滔天的血族身边,都带着伴侣。或是年轻妩媚的血族女伴,或是清俊柔和的血族少年,这场宴会看起来倒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程阮的目光穿过层层人群,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
这是——
围猎那日的那位血族和被重伤的那个寸头男孩?
程阮有些不确定,停下了脚步,定睛看去。
没错,
是他。
程阮肯定。
男孩如今已经蓄起了头发,被高大的血族紧紧搂着腰。
男孩的脸上有些不敢表达出来的抗拒和不满,皱着眉身体呈现出一种隐秘挣扎的姿态。
血族微微皱眉,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没有放开手,而是低头和男孩说了几句话。
男孩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不敢置信地抬头向血族望去。
立领衬衫正挡住的纤细脖颈随着动作裸露出来。
程阮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男孩脖颈上的两个血洞,还有手腕上的红痕。
程阮听说过,血族虽然大都不在乎星欲带来的快感,因为那比不上滚烫的血液划过喉管的感觉。
不过小部分血族会豢养自己的血奴,以求这样的双重刺激给无聊的生活带来些趣味。
看男孩如今的处境,
似乎是被那个血族变成了血奴,沦为禁脔。
怪不得前几日在暗牢中并没有看到这个男孩,竟然是被……
程阮摇了摇头。
他并不懂血族这种行径的意义,既然是渴望血液,又何必这样折辱他人。
程阮叹息一声,记得这个男孩曾经还与他身边的血族一战,说不定,他也是血猎组织的成员。
那是不是……
程阮决定一会找个时机去找他,说不定可以趁着今天的动乱救他离开这里。
“咱们可以走了吗,先生还在等着。”
耳边传来凌风的声音,程阮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顾着看那边,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程阮不好意思地望向凌风,笑了笑:
“抱歉,看到个认识的人。咱们走吧。”
凌风朝那边看去,一切并无异常。
“嗯。”
凌风然后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只不过步伐比刚才快了些。
程阮跟在后面,随着凌风走到了宴会厅的里面。
那是一间关着门的隔间,镂空的装饰墙似乎能看到沈叙言的身影。
凌风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程阮说道:
“您进去吧,我在外面等您。”
“好的,谢谢。”
凌风退到了门的一边。
程阮走到门前,双手微微攥拳,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进来。”
沈叙言的声音传来,一下子拉紧了程阮的神经。
最终任务,不能失败!
程阮咽了口口水,然后推开了门。
沈叙言坐在门口正对的黑色真皮沙发上,长发披散在精致的黑色西装领前,神色平静神秘,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抬眸看向门口的程阮。
那一眼,一瞬间将压迫感传递到了程阮的身上。
“我来了。”
程阮小声说,又看了眼沈叙言的表情,继续问道:
“您有什么事吗?”
“你是我今天得男伴,这么晚到,我都没法出去了。”
沈叙言身体向后倾,靠在了沙发背上,下巴微微抬起,语气中带着些控诉和不悦。
程阮紧张起来。
男伴?
沈叙言没和他说过啊。
他今天一早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白色西装。
以为今天是血族宴会,沈叙言不希望穿着朴素的管家给沈氏家族丢脸。
所以摆在了床头,让他今天来穿。
沈叙言的表情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周身的空气却好像冷了下来。
程阮自然不敢这个时候抱怨是他没有讲清楚,立刻慌慌张张地和沈叙言道歉:
“先生……抱歉,我刚刚有些事情。”
“是吗?”
沈叙言将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半张冷峻锋利的脸,嘴角轻扬,似乎是调笑,又像是认真:
“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和旁人幽会去了……”
程阮心里一惊,不知道沈叙言这话是否还有更深层的意思,低下头来掩饰自己慌张的眼神,否认道:
“不……”
沈叙言的眸色沉了沉,望向了程阮紧攥着的右手。
其实——
他不只安排了凌肖守在暗牢门口,还在这套西装的袖扣上装了追踪器。
程阮去了暗牢,
就在刚刚。
他已经知晓了。
不过派去的凌肖还没有来回话,沈叙言不能确定程阮是否已经和季白交接了子弹。
但程阮去了暗牢,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沈叙言决定,先进行一个小惩罚。
看着程阮似乎有些惴惴不安,沈叙言站起了身,朝程阮走去。
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在程阮的身上来回扫视着,皮鞋的鞋跟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敲击声。
程阮呼吸都变得轻缓起来,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这套西装很合身。
沈叙言看着眼前恰恰好被西装缚住的腰身,生出一个想法。
若是在床上,这白皙纤瘦的腰被红绸捆住,悬在半空中,该是怎样的动人心弦。
有那么一刻,
沈叙言甚至在帮程阮祈祷,千万不要将子弹交给季白,不然他将会落入一个可怕的深渊。
沈叙言收回了眼睛里的晦暗。
如今呀,最多是可以将那腰身搂住。
其他的,只能等日后再做了。
“好了,我们出去吧。”
还没等程阮庆幸,
沈叙言如他心中所想的,站到了程阮的身后,用手臂箍住了程阮的腰。
“您——”
程阮整个人都到了沈叙言的怀里,他吃惊地抬起头,看向沈叙言的下颌。
沈叙言低头,声音低沉:
“有问题吗,大家的男女伴都是如此的。”
明明宴会上更多的人都是将男伴或者女伴虚搂在怀,
可——
可沈叙言的胳膊牢牢贴着自己的腰,根本不留一点缝隙。
甚至这样紧,还有些疼。
程阮垂下眼眸,不敢反驳。
“没……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