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悬中天,幽暗的烛光下,海棠看着神侯在桌案上用力在木牌地描刻一个名字,桌面上已经有三个木牌,忍不住劝道:“义父,夜深了。”
“哼!”神侯停止执笔,怒哼一声,猛地一拍桌面,桌面上的木牌全被神侯的掌力带向桌案对面的搭着系绳的架子。
“李牧,左副都御史,罪名营私结党,立斩绝。
陆冀,官授六品带刀侍卫,罪名意图弑君,立斩绝。
周处,骠骑营副将,罪名私营盐铁,立斩绝。
官大海,鸿胪寺少卿,罪名私通外敌,立斩绝。
表面上看来他们的罪状有所不同,罪该致死。但实际上,他们的罪名只有一个,莫须有。”
神侯看着架子上的牌子,神情说不尽地愤懑与无奈,语气十分昂扬。
一听莫须有,海棠哪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曹正淳这个奸臣。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人,便千方百计,诬陷加害,赶尽杀绝。”
“这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神侯背对海棠,脸上一片挣扎痛苦之色。
“所以义父经常提醒自己,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否则曹正淳就会有机可乘,护龙山庄不保事小,不能保护忠良,威胁大明的社稷事大。”
“所以义父对成是非诸多刁难,就是怕他成为大内密探之后会连累我们护龙山庄。”
海棠终于感觉自己理解了义父一片苦心,略带钦慕地注视神侯的身影。
“成是非乃古三通的传人,义父当然对他有戒心,况且他是市井顽童,野性难驯,我要他接受严格的训练,严守纪律,势必难上加难。
所以他闯祸的机会必然大增,这样就有机会给曹正淳攻击我们护龙山庄。”
神侯语气渐渐变得平静,一副忧国忧民之心让天幕底下的众人纷纷感佩。
“但海棠有一点不明白……”海棠有些小心翼翼地刚想询问。
神侯直接打断海棠,将她所问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不明白义父为什么不拒绝成世非,一了百了,反而还给他接受考验,如果闯不过关,他还会一命呜呼是吧。”
“海棠的心思总是瞒不过义父。”海棠略略点点头,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一.如果程是非通过不了考验,他就不能加入大内密探的行列,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给太后一个交代。
二.如果他不幸在考验中死去,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着义父如此直白表达对成是非的杀意,海棠瞪大了双眼,有些无法相信。
“金刚不坏神功是极邪门的神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套功法可以破解它,如果习武者一旦成为金人。
那么,他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怪物。”
神侯的语气十分骇人让海棠不自觉地有些恐惧,“成是非化成金人之后,会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义父你当年不是把古三通收服了吗?”
“当年能够收服古三通,是因为古三通能够驾驭金刚不坏神功,义父对付的,不是完完全全一个怪物。但是今天如果成是非变成一个金人,那义父没有办法可以征服他。”
神侯如此不自信的语气海棠还是第一次听到,心底愈发恐惧起来,莫名联想起来“这个成是非却有可能驾驭不了金刚不坏神功,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神侯面带不忍之色,仿佛十分为难,“在成是非没有变成金人之前,我们就杀了他。义父于心不忍,所以……”
“所以就来一个一石二鸟,一方面可以向太后交代,另一方面,如果成是非在考验中死去的话,义父会好过些。”
海棠语气顿了顿,提出另一种可能性,“如果能成是非通过考验呢?”
“那义父就要接受现实,好好地想一想怎么去琢磨这块顽石。”
神侯负手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那么明天就要看成是非他的造化了。”
神侯双眼睁开,点了一下头。】
今日终是海棠姑娘你彻底折服了啊,呵,海棠姑娘,忠国爱民除恶,待人以诚以善,服从但不顺从,即使可能有危及自身的人,也愿意给人机会。
海棠姑娘,你羞煞我陆小凤和天下男子了,此生不能与你相识实在是人生憾事,如果能遇见,七童与你当是天下最热烈的光。
“神侯,神侯,好个赤胆忠心的铁胆神侯,不愧是明室的王爷,我左冷禅佩服。
明明是自己忌惮古三通的金刚不坏神功,却将其宣扬成邪功,如此一来,铲除异己的行为就成了为民除害。自己想要杀人,还不想沾血,就让自己的女儿当刀,如此城府,果真是……”
左冷禅自从天幕降临之后就开始不断修改自己五岳剑派的计划,无他,天幕与他实在受益良多,无论武功,权术都让左冷禅必须要一直看下去,否则一旦让别人学了而自己不学,那恐怕自己几十年的辛苦都要为了别人做嫁衣。
【“你们两个干嘛发呆呀,怎么不侍奉郡主吃早点呢?”小奴看见本应侍奉郡主就餐的两个宫女蜷缩在一般,有些疑惑。
“郡主她,她可能是中邪了。”两人指了指蒙着被子不断发出诡异笑声的郡主。
“你们别乱说了,出去吧。”
小奴知道再让两人看下去一定会有损郡主清誉,急忙打发走两人。
“郡主,郡主,郡主没事吧?”
小奴不断呼唤云罗,见云罗仍然在被子里不断发笑,对自己没有任何回应,干脆直接掀开被子,发现云罗竟然闭着眼睛在呵呵发笑。
“郡主一定是中邪了,那怎么办呢,掐她的手指。”小奴想着就行动起来一把握住云罗一根手指狠狠地掐下去,一边掐一边喊着:“何方妖怪,快快离开。”
云罗一下被掐醒,拍了小奴一下,“你敢说我是妖怪啊。”
“小奴见郡主合上眼了还会笑,就以为郡主是中邪了嘛。”小奴十分委屈地辩解。
“嗨,我是千金之躯,哪有妖怪敢近我的身,我刚刚做了一个美梦。”
云罗从床上起来由小奴为她穿上衣物和靴子。
“哦, 郡主是在做梦啊。”
云罗点头应了一下,坐到桌子上,捏起来一片糕点,白皙的脸颊上泛着诱人的春潮,嘴角含笑,神情仿佛在回味刚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