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寺内,一个身着灰衣中年人仰坐在慧灯普照的大殿台阶上,姿态随意,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上尽是回忆之色,“那天我骑马,从甜水胡同出来,迎面碰来一个头皮刮得铁青的小沙弥,跟我说…”
“说送你一顶白帽子,哼哼。”中年人身后坐在殿内身着黑袍正在打坐的和尚接下了男人的话,两人相视一笑,“话说那个时候我也不是小沙弥,可你,你倒是个愣头青的王爷,一听这话吓得魂都飞了。”
中年人听着和尚拿昔日之事调侃自己倒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着站起走进殿内,拿起一壶卦签,走出殿外跪在地上诚心摇卦。
和尚见此一把夺过卦签,摔在地上,被夺了卦签的中年人有些惊怒地吼道,“你疯了?”
和尚反吼道:“你才疯了,几十万条人命在你手上,大明的国运在你手上,你摇几根破木头干什么,当年造反的时候你怎么不摇呢。”
和尚指着天空,沉声说道:“要是真有一个神,真有一个佛俯瞰世界,那哪里来的这么多灾荒饥祸。
青田先生刘伯温卦能通灵,他算到自己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吗,这些都是骗人的。”
男人听着和尚这一番话,神色复杂地思考半晌。
“连孙子都……”中年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当面献媚,不想办法取悦你,说真话,你就偷着笑吧,难道你非要来一个马屁精吗。
我知道你是怕死在战场上被后人耻笑是不是啊?”和尚先是为中年人从反方向开解一下,又说出中年人心中隐忧。
“马上天子死社稷,理所应当后世儿孙就算不耻于我,至少也得留三分敬意。
我死事小,国运事大,大明国运正隆,如人方到少年羽翼伸展,横绝万里,不能因我挫败,有丝毫影响。”中年人语气沉重地向和尚讲出自己的具体担心什么。
和尚听完笑着鼓起掌,“就凭你这一句,关外就可以平息,就算是战死在沙场上,大明的子孙又岂能不为你报仇呢。”
和尚刚刚为中年人开解完,一位丰神俊朗,姿态修长,气质超群的少年人走进来跪地行礼,“爷爷,车马都备好了,就在外面。”
“你沿途不要惊动地方官员,多看各地的民生,到了顺天,看看宫殿是不是有不合适用的地方。”中年人想了想继续吩咐,“国师在昌平和房山一带修个好庙,朝廷出资扩建,庙的匾额我已经写好了,国师的行止由他自己定,你听命就是了。”
“谨记爷爷的吩咐。”青年起身低着头拱手正对着中年人慢慢退出庙里。
和尚看着青年离去的方向,怔怔愣了一会,双手合十对着中年人道别,“皇上,那我就去了,你,保重。”
和尚刚刚走出几步,皇上似乎有些感觉不对,起身喊道:“老和尚,你是上西天哪,还是下地狱哪?”
和尚侧头看了看皇上,仿佛得到了什么满足一般笑了起来,“我当然是去下地狱。”
转身对着皇上,“我不下地狱,谁到下面去救你们哪。”和尚说完洒脱大笑离去。
“好,好,好啊,这我就安心了,我们会很快再见的。”皇上双手掐着腰,神情再也没有那份忐忑。】
朱棣看着天幕上那张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可以见到如此奇异之事,或许真是天佑大明。
他看了看站在大殿内群臣之首的姚广孝,恶趣味地想问问当事人意见,毕竟自己“少师,你如何看待这天幕之事啊?”
“臣启奏,天幕所显正是为我大明示警,天幕上皇上忧心关外之事,正是因为大明朝廷今日不多做筹划才致皇上未来担忧,或有倾负之祸。大明未来既然已经议定迁都,所以今日之反对全然是浪费口舌。臣议:
一,关外元廷余孽应当继续清缴不应松懈。
二,大明应当筹尽早划迁都事宜。”姚广孝神色严肃,姿态端正,完全不像一位刚刚在天幕被全大明看了一次演讲的正常人。
朱棣嘴角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好家伙,不愧是国师,一共几句话,你就给我把这两件心坎里的两件事接机提上来了。
朱棣有些失望地没看见国师尴尬的样子,刚刚在天幕上国师各种情绪变化还有最后那一波要陪自己下地狱的言论让自己颇有些玩心大起,毕竟这家伙天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跟块老木头一样。
朱棣想了想,还是不继续调戏国师了,即刻下旨开始准备这两件事。
(忽然想写一下一些番外,就是历史人物看自己电视剧的片段,你们要是不喜欢打个1我就不写了,要是喜欢打个3,我就30章写两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