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只是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会撞死她，我赔钱了的，我给了她家人好多钱，别，别过来！”
砰的一声，就像一个破麻袋摔在地上一样，扬起了一阵灰尘。
一会的功夫，警察赶到，开始封锁现场。
“这个月第五个了。”一个年纪大概四十的老警察一边看现场，一边在和身边的徒弟说着。
旁边的徒弟点点头，“确实，又是午夜在这栋楼坠亡，死者同样是最近犯过事的或者人渣。”
“时间、地点、人物都对上了，这次再说是意外，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三天前晚上撞死了一个下晚班的妇女，最后花钱托关系把自己摘了出去，又和家属达成和解，那家人过的挺惨的，又遇到这种事。”
“走吧，咱们再上去看看，这倒霉天怎么下起雨了。”说完两个警察就开始爬这栋废弃大楼。
街角处，闻虎打着伞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看没什么人注意自己就跟着两个警察也进了废楼。
这是一栋待拆的老式公寓楼，曾经是某个部门的宿舍楼，后来城市发展，老城区逐渐边缘化，前几年平改闹得沸沸扬扬的，这里也一度热闹过，但最终这事也不了了之了，这里就又废弃了下来。
闻虎本来已经关了书店的门准备休息了，结果令牌又给他派单了，无奈闻虎只好赶过来调查一番。
悄悄的跟着两个警察，根据他们调查得知这个人已经是这个月第五个在这里坠楼身亡的人了，说是巧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案发地都在顶楼六楼，这些老公寓一般只有五六层，按理说六楼摔下来，不摔到要害还是有幸存的可能的，结果这几个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603室门口，闻虎躲在楼道的阴影处等待两个警察离开，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警察也是人，在简单的勘察封锁后，就先回去了，等待明天一早刑侦接手。
闻虎见警察离开，小心的打开贴着封条的门，入目的是一间大约七十平两室一厅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墙皮都已经脱落，家具也都被搬走了，唯独留下了次卧的一个梳妆台。
梳妆台上落满了灰尘，镜子也模糊不清，闻虎借着月色看向这个梳妆台，确定了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站在梳妆台前，闻虎先是看了看镜子，又低头检查了下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他抬头打算再看下其他位置的时候，发现镜子突然变得清晰了，里面照映出的自己此时并没有面向自己，而是侧身看向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丝阴恻恻的笑容。
“把我照的太丑了。”闻虎感觉自己收到了冒犯，拔出背后的刀。
镜中的“闻虎”一愣，显然没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吓跑，不过它也没时间考虑更多了，直接发动了能力。
闻虎就看见镜子泛起青色光芒，一个声音说道：“让我看看你心中的恐惧与肮脏。”
青光射向闻虎，却在碰到闻虎前就被龙虎气消磨掉了。
这个场景显然是镜子没想到了，直接尬住了。
闻虎低头看了看腰牌：镜中虚灵。可鉴善恶，照本心，摄人心魄。
能力确实不错，可惜是个战五渣，对闻虎完全构不成威胁，甚至阳气足一点的普通人，它都没办法影响。
腰牌并没有要求斩杀镜中虚灵，从之前两个警察的对话中也得知它杀得五个人皆是罪有应得之辈。
虽然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求公开审判，但是管人的法律可管不了妖魔鬼怪，闻虎内心并不想伤它。
“可恶，居然不怕我这招，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心！”显然镜中虚灵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镜中的闻虎开始慢慢变化，本来黑色的风衣慢慢转变为红色，肩膀上的飞鱼纹也开始显现，他的面容却越来越模糊。
“啪”的一声脆响，镜子左上角裂开了一块，裂痕随即快速扩张，很快就布满了镜子的三分之一。
“别别别啊，快死了快死了！”镜中虚灵就像吃了热豆腐一样，以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开始求饶。
闻虎叹了口气，挪了下位置，让镜子照不到自己，这才止住了镜子的崩溃。
“呼，活下来了。”镜中虚灵劫后余生般的叹了口气。
闻虎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问道：“名字、品种、年龄、来历、有没有主人。”
被这么搞了一回，镜中虚灵也老实多了，有问必答。
“大概三年前吧，我开始有了意识，我的主人是个女孩，她很漂亮，可惜她是个盲人，看不见自己有多漂亮。”
镜灵顿了顿：“本来她有一个幸福的家，爱她的爸爸妈妈和慈祥的奶奶，直到有一天，一群人闯了进来要强买她家的房子。”
“爸爸在和他们理论的过程中被失手推了下去，就在这个阳台上。”
闻虎看向窗外，次卧窗户外有一条长长的阳台，就在女孩房间窗户外，她的爸爸被人推了下去，虽然看不见，她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镜灵继续说道：“那群人见事情闹大，就逃了，最后这件事也被打压了下来，女孩的爸爸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了，邻居们都纷纷迫于那群人的淫威选择卖了房子搬走。”
“短短几天的时间，女孩的家崩溃了，爸爸瘫痪，妈妈为了养活一家人，只能打几份工，奶奶也不得不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曾经熟悉的邻居都没了，偌大的一栋楼只剩下她们一家了，后来那群人来闹了几次后就不来了。”
闻虎想了下，大概就是没过多久，上面就发文停了这边的老城区改造计划，才使得女孩一家没被继续骚扰。
“前段时间女孩一家也搬走了，我因为太旧了，就被留了下来。”
“所以你杀的人都是当年那群人？”
“对，就是那群人。”
“女孩知道你？”闻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毕竟灵物自主复仇与被人驱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她并不知道，她，哪里会这么狠心呢？她那么善良。”镜灵仿佛在怀念什么。
“那今天杀的那个人呢？”
“他开车撞死了女孩的妈妈。”
闻虎一阵沉默，房间寂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还是闻虎打破了沉默。
镜灵讲完了故事，似乎也看开了：“来吧，杀了我吧，反正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了。”
闻虎看着镜灵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笑了笑。
“啪”的一声，整个镜子如雪花般飞散开，落在地上，折射出点点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