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头大耳的公子哈哈大笑,没有丝毫敬畏,嚣张至极。
“韩山,你这老不死的。郡守大人不过几日不在,你就跳出来了。”
“你说本公子强奸民女,还残害他的丈夫,可有什么证据?”
对于东山城的事情,显然熊烨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山郡人比他们更加了解。
“殿下,那个穿着官服的老者名叫韩山,是东山郡的郡监,掌管刑狱。”
“不过这么多年一直被卢雎压制,虽然顶着郡监的名头,但根本没有实权!”
说完后,熊烨又看着那个肥头大耳的公子说道:
“此人名叫许三,是许家的独子,平日里骄横跋扈,欺压百姓,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不过许家是东山城的大族,许家族长又跟卢雎交好,经常破财免灾!”
“所以虽然许三为祸多年,但是一直没有受到处罚,反而变本加厉!”
萧历闻言面色立刻阴冷下来。
“在本王的治下,这种事情决不允许发生。不论是谁,一律依法办事!”
张墨岳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赶紧躬身回答道:
“墨岳领命!”
城门口处,听到许三话语的韩山有些气极,没想到他被压制多年,居然已经不被人放在眼里了。
“哼,本官既然敢出现在这里,证据自然有!许三,你常年嚣张跋扈,已经视刑法于无物。”
“那一日,有多人见到你带人强行闯入孟氏家中,随后就传来惨叫声。”
“之后又见你从孟氏房中走出,随后孟氏就被人发现死在房中,死相惨不忍睹!”
“并且,在孟氏的房中还发现你独有的玉佩,你脸上的抓痕也正好印证了孟氏指甲中的血肉!”
“你还有何话说?”
谁知听到韩山话语的许三不仅毫不慌张,反而是得意洋洋的看向韩山:
“不错,本公子是强奸了那个小娘子。你不知道,那小娘子的皮肉,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也不知是如何保养的!”
“不过她可不是本公子杀死的,是本公子的家丁杀死的!”
说完又看向其中一个家丁说道:
“王五,是不是这样啊?”
那王五当即嚣张承认。
“不错,人是我杀的。说实话,我是还真舍不得,不过谁让她弄伤了我们公子!”
韩山被这无耻的一幕气的发抖。
“既然你承认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来啊,把许三和这恶仆拿下!”
可让萧历吃惊的是,光天化日下,许三居然敢当众拒捕,他手下的家丁手持棍棒直接跟衙役们对峙起来。
并且由于家丁的人数占据上风,这些衙役们又顾忌自己的家人,一时间不敢动手。
韩山先是冷冷的盯了这些衙役一眼,然后怒声呵斥道:
“许三,你敢拒捕?就不怕王法吗?”
肥头大耳的许三毫不在意。
“王法?在这东山城,我许家就是王法,我许三就是皇亲国戚。”
韩山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此刻除了吹胡子瞪眼,没有任何办法。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许三也不是第一回了,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力,一向不把俺们的命当命!”
“是呀是呀,卢雎这个贪官不知道收了许家多少银子,这么包庇许家!”
“嘿,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许家明里暗里给郡尉大人也送了不少女子!”
“哎,只是可惜了巧云这女子了,长的貌美,心底又善良。夫君又不在家,独自一人拉扯个孩子,本来就很可怜了!”
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萧历等人都对这个许三深恶痛绝。
特别是默娘和薛紫涵,身为女子,对于这种奸杀妇女的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不过萧历没有发话,大家只能干看着。
...
就在这时,位于队列第三排的孟凡,听见“巧云”两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一道不好的思绪在脑海中浮现。
他不顾萧历的军纪,直接从队列中跑出,拉住刚刚言语的那个百姓神色激动的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被害的那个女子叫什么?你快说啊!”
那人被孟凡一顿晃悠,眼看就要喘不上来气了,默娘见状,赶紧上前将他拉开。
被摇晃的那个百姓终于喘了一口气,然后赶忙害怕的说道:
“就是住在东城的那个谢巧云啊,可是我们东山城有名的大美人,这你不知道?”
原本神色激动的孟凡瞬间面色苍白,无力的倒退数步,就像失了神一般。
默娘正在疑惑时,那个一口气说完的百姓突然再次开口说道:
“你不是巧云的那个夫君嘛?当年谢巧云嫁给你这个家伙,不知道伤了多少东山城男子的心!”
随后,这百姓有些同情的看了孟凡一眼,也就不再责怪此前孟凡的无礼行为。
默娘终于搞清楚了怎么回事,找了个人过来看着孟凡,然后赶紧去禀报萧历。
此时,孟凡也突然冲过来,直接跪在萧历的面前,额头触地:
“求王爷给小人做主!”
他知道以他的力量,是不可能为自己的妻子报仇雪恨的,只有萧历可以帮他。
萧历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冷,先是将心中悲痛的孟凡扶了起来,然后对着孙二狗厉声呵斥道:
“孙二狗,把这个许三公子和他的这些个为祸一方的家丁全部抓起来。”
“本王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将这些隐藏在百姓中的山匪连根拔起!”
孙二狗得令以后,嘿嘿冷笑一声,一声招呼,就十来个亲卫就扑了上去。
亲卫可不像那些衙役还有顾忌,害怕自己的家人收到牵连。
而且经历过战火淬炼,又训练有素、甲胄精良,哪里是许三的家丁挡得住的。
很快,许三的家丁全部被打趴下,一柄柄钢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这时许三和韩山才注意到一旁的萧历等人和他手下的数千军队。
韩山有些诧异,郡兵不是跟随郡守和郡尉去剿杀山匪了吗?怎么跟在这个年轻人身后?
又看到萧历衣着华丽,周身自带气势,估计来头不小,韩山皱着眉头走到萧历身前呵斥道: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平民是不允许调用官兵护卫的嘛?”
随后又冷哼一声。
“哼,这卢雎和周昶如此胡来,我定要向朝廷参他们一本!”
只是韩山心里也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徒劳,他在东山郡那么多年,参卢雎和周昶的奏报不知道写了多少。
但一直如同石入大海,没有一点回音,久而久之他也就认了。
只是他心中不甘,想当初他何等的意气风发,以寒门出身,被先帝看中,提拔为东山郡郡监的位置。
他也曾想过要肃清整个北梁国,让整个北梁国再无不公。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不论他做出何等功绩,数十年间他的职位从来没有变动过。
不仅如此,在卢雎成为郡守之后,他的权利更是被直接架空。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这是朝廷为了安抚天下寒门将他立成标杆,并不是多么看中他的才能。
他心中不甘,所以即便他知道一切可能都是徒劳的,但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去找这些世家大族的麻烦。
而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世家大族花钱平事,平民百姓无人问津。
萧历被韩山问的一愣,周围的亲卫已经握紧刀鞘,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冒犯他们的王爷,即便是郡监也不行。
看着这一幕的韩山毫无惧色,若是自己能死在维护王法之上,也算能名垂千古了。
萧历先抬了抬手示意亲卫把刀放下,然后又示意孙二狗取出圣旨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