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子毕竟人老成精,虽然欧阳玲珑如此说,但他只是信了一半,没有完全相信,仅凭一块令牌可信度不大,因此留了一个心眼,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旁敲侧击,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问了句:
“原来是琉璃仙宗公主殿下莅临敝宗,实乃剑宗三生之幸,倒是老朽失礼了。就是不知道您是几公主,可否愿意告知名讳,我们也方便称呼!”
欧阳玲珑却是没有多想,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还以为他了解的不多,樱唇轻启好心的出言纠正道:
“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哪来的几公主,你这消息不准确嘛,至于本公主的名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欧阳玲珑!”
天玄子时刻注意着欧阳玲珑的脸色神情变化,看她一脸的云淡风轻,说的更是一丝不差,心中多了三分信任。
这就让天玄子更加好奇了,按理来说欧阳玲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剑宗,他再次出言问道:
“原来如此,怪老朽没有了解清楚,只是公主殿下怎么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琉璃仙域可是比这里好太多了!”
欧阳玲珑似乎对天玄子一个接一个无休止的疑问搞得有些失去耐心,嘟着樱桃小嘴不满道:“若我想,仙界九大天域,我哪里去不得,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嘛你!”
欧阳玲珑不知道的是,她无意中的一句话让天玄子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也烟消云散了,天玄子心中立刻有了判断——‘气质天成,古灵精怪,又见多识广,是那位小祖宗无疑了,这回有的忙了!’
天玄子当即讪讪道:“这个自是管不着,也不敢管!”
欧阳玲珑当即轻轻啐一声,接着如同玉铃般悦耳的嗓音带着急迫:
“知道就好,还不放开我朋友,你还想杀了他不成!”
“额,这个!”天玄子一时间有些犯难了,这可是宗门兴师动众才抓获的窃贼,虽然是后来才参与进来的,但肯定和元凶脱不了干系。
再者,先前的打斗天玄子虽然没有参与,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当时墨白的表现堪称妖孽中的妖孽,此时若就这么放了,若是墨白怀恨在心,无异于放虎归山。
欧阳玲珑看着神情变换不定的天玄子,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当凝眉开口道:
“怎么,你有意见!再说了我可以证明墨白不是窃贼,也不怕告诉你,我先前被困心魔幻境,这几个月以来他都在帮我护道,助我破除心魔。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已经被心魔吞噬了,在我看来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若执意杀他,那便是与我为敌,与整个琉璃仙宗为敌,你可想过后果!”
欧阳玲珑一番言语情真意切,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天玄子自然看在眼里,当即一番衡量,叹息一声,将墨白松开。“罢了!”
身着红袍的粗犷长老见天玄子居然要放了好不容易抓获的窃贼,当即开口劝道:“宗主,万不能放了贼子,不然我玄天剑宗威严何在,若事情传出去,以后还如何立足!”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玄子不满发泄一句,就你话多,生怕别人不知道,似是无奈,眼前之人他惹不起,也不敢惹,不然剑宗将不复存在!
恐怖的压制一消失,墨白当即站了起来,他自知理亏,先是对着天玄子抱拳一礼,
“前辈放心,此事虽然晚辈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既然牵扯到了晚辈身边的人,晚辈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前辈一个交代,给玄天剑宗一个交代!”
天玄子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想着怎么应对墨白这个将来的大敌了,没想到墨白却是这样一个态度,不仅主动认错,还口头承诺会给玄天剑宗一个交代,当即看向墨白有些诧异道:
“哦?刚才他们下手可是不轻,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怨恨吗?你就不想报仇雪恨吗?”说着还指了指那几位长老。
墨白摇了摇头,坦然道:“是晚辈不对在先,各位前辈出手理所当然,我又怎会心生怨恨,就更别提报仇雪恨了!”
天玄子不理解,墨白的一言一行根本不一致,故此问道:
“你既然知道那样做不对,为何还执意趟这浑水!”
墨白甚至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心中早有答案,脱口而出:
“亲友蒙难,义不容辞,心有牵挂,行之必践,有口难言,唯以剑对!”
天玄子认真品味,前面无可厚非,只是后面太过牵强,他不解不快,再次问道:
“据我所知,先前海长老可是给了你机会,你为何没有辩解,而是非战不可!”
墨白亦是应答自如,坦然开口:
“晚辈深知不是所有解释都会得到想要的结果,所谓的公平公正不过是势均力敌的权衡,当一方被碾压那么解释就显得苍白无力,根本没有必要。与其将命运交给别人,不如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来的逍遥自在!”
天玄子颇为认同,看着墨白一脸真诚的神情,始终淡然自若脸庞,坚定的言语,同时也对墨白有了与之前全然不同的看法,仿佛重新认识,似要看透墨白一般,凝眉问道:“那如果这样做必死无疑呢?”
墨白似乎早已看淡生死,脸上波澜不惊。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天玄子伸手捋了捋胡须,似有夸赞的说道:“有趣的回答,有趣的小辈,看的很透彻嘛,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并非偶然!那我便信你一回,希望你不要骗我这把老骨头才好!”
“定不会让前辈失望!”墨白对着天玄子抱拳道。
天玄子点点头,继而转头看向欧阳玲珑,毕竟她可是来头不小,也不好一直将其晾在一边,于是温和道:
“公主殿下远来是客,还请随我移步客厅一叙,也好让老头子我尽尽地主之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