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的空气流通很好,就像是真的把山体的一层镂空都改造成了墓。
我们一进来便看见了悬于百尺高崖上的吊桥,下面深不见底,左右两边都有不规整的路径也看不清通往哪里,吊桥的对面又是一扇石门,上面有着特别的纹理,因为离的有点远,看不太清。
刘湘儿:“这下面什么也看不见啊,太黑了。”
史老先生:“这下面是地下河,山中墓的工程规模庞大,所以只能从外往里,这里的外围都是为了修筑谢公墓而打通的,对面正是谢公墓,按我们进来的位置,我们对应的这块石门应该是巽宫。”
青衣:“那我们快走吧。”
史老先生:“不可,谢公墓有八个门,其中四个门被封是进不去的,其余四个门必须要都打开了才能进去。”
我:“那史老先生是知道哪四个门能进?”
史老先生:“当然。”
刘湘儿:“喂,老头,那你的意思是这什么巽宫的石门打不开了?”
我:“湘儿,不要没礼貌!”
史老先生:“没有啊,有吊桥能过去的就是能开的啊。”
……
我:“害,那我们先分组吧,徐诚和青衣一组,华太医跟我,幻你自成一组,至于湘儿,就拜托史老先生了。”
刘湘儿:“啊,我为什么要跟着老……老前辈啊。”
我:“那你和青衣换一下?”
刘湘儿:“啧,算了吧,我才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
刘湘儿朝着青衣做了鬼脸,然后就拉着史老先生走了,青衣敢怒不敢言。
刘湘儿:“史老前辈,我们还是快走吧。”
就此,我们其他的人都朝着两边的路径去了其他四个石门。
两边的路径是环绕着整个谢公墓的,像是一个圆环,徐青去了对应的坤宫,我和华拓到了乾宫,幻独自一人去了最后的艮宫。
巽宫石门
刘湘儿:“这上面画的竟是风伯飞廉,这花纹,这纹理,确实是上等品。”
史老先生:“巽宫对应的是自然元素风。”
刘湘儿:“那怎么打开呢?”
史老先生:“八个宫门只有对应主墓室的宫门才是能开启的门,只能等他们了。”
坤宫
徐诚和青衣正在吊桥之上,徐诚在后面看着青衣大步往前,不想靠近自己的样子觉得好笑,却有一丝悲凉。
很快青衣就到了石门前,看着后面不紧不慢的徐诚,生气地催促着。
青衣:“徐大人,请你快一点好吗?门是要一起打开的。”
徐诚:“急什么,我们不是第一个吗?”
青衣:“懒得理你!”
青衣看向了石门,打量了起来。
青衣:“女娲娘娘吗?找到开门的机关了吗?”
徐诚对石门研究了一番,然后后退了几步,看了全局的石画,然后指着女娲娘娘手中的补天石。
徐诚:“应该是那个。”
补天石的位置很高,两个人的高度都无法碰到。
青衣:“这都能看到?”
青衣看了一眼,然后拿出青獠直接准确打到补天石,补天石凹了进去,青衣收回了青獠和徐诚一起走了进去。
乾宫
我和华拓还在找机关时,门却突然开了,看来他们已经先找到能开的门了。
刚进去的时候一片漆黑,华拓点燃了火折子,墓室内逐渐变亮,室内的空间很大,但是除了一些该有的建筑装饰,其他什么多余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按理说,如果这里是八卦墓中的其中一个墓室,不该如此空旷。
我们发现了异常,也显得格外小心。
华拓:“小心脚下。”
我们同时看向脚下,地上全是浓密的烟雾,就像在天上的天庭一样脚踩祥云,腾云驾雾。
我:“只是烟雾而已,别太紧张了。”
华拓:“这烟雾肯定有问题,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我:“难道这烟雾有毒?”
我立刻捂住口鼻,一上来就放毒吗?华拓摇了摇头。
华拓:“烟雾不易发觉,加上刚进来的时候太黑,要是有毒估计我们已经中毒了……”
说着说着,华拓就突然晕倒了,我立刻抱住她,跪坐在地上。
我:“喂!不会吧,华太医,华太医?”
看着没有反应的华拓,难道我也得昏倒了吗?地上的烟雾越来越浓可是过了许久我还是没有昏倒,华拓也一直没有醒来。
我有些无语,带了医师,结果医师自己先倒了,我应该是因为有彼岸花印的原因吧。
只能先找找机关了,看华拓气息平稳,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华拓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像是在另一个空间,她站了起来。
“长公主?”
她尝试着叫着墨忧雪,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里是哪儿?公主呢?
她一直走着,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她有些紧张,她刚刚是怎么了?难道碰到机关不小心掉到了哪儿吗?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背对着她,她走近了一些,发现她是年少时的公主。
“公主?!”
那个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然后便一直往前跑着,她看着公主越跑越远,她便也追了上去。
“公主!你去哪儿?!”
突然,那个人摔倒了,她停了下来,渐渐地靠近那个人。
[华拓]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她立刻上前,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就是年少时的公主,跟从前救她的那个公主一模一样。
“华拓,我又摔倒了。”
公主一脸青涩,眼睛汪汪地看着她,她总是会被公主那可怜的模样迷了心智,慌了神。
“没事公主,让微臣看看。”
她正想看公主受伤的位置,眼前的人却突然消失了。
“公主?!”
怎么回事?!
[你就这么走了吗?你舍得吗?]
又一个声音传来……
“谁?!你是谁?!”
她站起来,转身看向四周,但是周围仍然没有人,没有回应,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声音。
[你难道忘了自己的仇恨吗?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你忘了自己的母亲在行刑台上的惨状了吗?]
眼前再次浮现出了场景。
那是一个雨天
太医李华美被判死刑,即日斩首,台下的百姓议论纷纷。
“都说这李太医医术高超,还是民间小有名气的神医,可惜了啊,医不好人就是庸医啊。”
“要我说,也就是倒霉,谁让陛下叫的就是她呢。”
“不过皇夫也是个可怜人,堂堂一国之父不得宠就算了,还就没当出个名堂就没了。”
“快点闭嘴吧你,真什么都敢说啊,小心下一个被砍的就是你。”
那日,我正出门了,还没回家就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被绑在行刑台上的母亲。
听见他们的谈话我明白了,母亲确实在几天前被宫里叫去医治皇夫。
难道就是因为没有救成就得被判死刑吗?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个误会。
我往前想要上台的时候,却被母亲瞧见,她看着我,摇了摇头。
“拓儿,娘要去宫里了,你好好在府里待着,白天要出去走走,晚上再回来,你长大了,要自己去历练历练。”
“好!”
“拓儿乖,一定要听娘的话,如果娘没回家,拓儿你就不要回府了,自己能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娘为什么这么说?娘,你要去哪儿?”
“听话,答应娘,要走的远远的,千万不要靠近。”
那是母亲最后一晚哄她睡觉时说的话,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可是,至于被判死刑吗?娘一定是有隐情,为什么,为什么娘不让我知道。
当时我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小孩,我帮不了娘,看见母亲坚定的眼神,以及用那泛白的嘴说着走字,她害怕地跑了,是的,她知道自己没有勇气看着娘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什么也不做……
不!
她想要抓住眼前的场景,却扑了空,面前其实什么也没有。
她告诉自己,娘是间接害死了皇夫才被杀的,一定是这样的。
你用这个理由能骗得了自己多久呢?
声音又出现了……
[母亲枉死,公主短命,你是当了这么久的太医,在公主的庇佑下,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了吧!为了公主,你放弃了母亲,现在你又要为了自己放弃公主吗?]
“不,不是的,我是为了公主!”
[是啊,你为了公主,连自己都不顾了,当初你没有逃,为什么现在又想逃呢?]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出来!你给我出来!”
[整天藏在这面纱下的日子,不好过吧!]
一刹那间,一个面目狰狞,脸上全是坑洞的人出现在眼前,她的脸就像是被大火烧过一样,没有一处完整之肤。
“啊!”
她被吓了一跳。
[可怕吗?这明明就是你自己啊!]
她的面纱被揭开了,她努力捂住自己的脸。过了这么久,她仍然害怕着自己这样恐怖的一张脸。不过,更可悲是,这都她自愿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为了自己!”
我听见了华拓的声音,看见她坐起来了,双手抱头一直在自言自语,看起来很痛苦。我跑了过去,抱住了她,安慰着她。
“华太医,没事,没事,我在这儿。”
她看起来像是梦见了很恐怖的事,她的身体在告诉我,她很紧张,看来这雾是致幻的,如果我没事,那就是彼岸花印起了作用。
我立刻翻了华拓身上的布包,肯定会有针吧,拜托,一定会有用的,不然我带着她干嘛?
我扎破了指头,该滴在哪儿呢?
算了,先试试吧,我将手指放在额头上方,血正滴在了眉心。
“公主,公主……”
华拓猛地惊醒过来,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面具还在。
“华太医,你梦见什么了?”
华拓看着面前的人,眼中的惊恐才逐渐消失,是的,她绝不是只为了自己,她明明救过自己,庇佑自己,她不会放弃她。
华拓将我温柔拥怀,她的身体暖暖的,不像我这冰凉的躯体。
“没事,公主,你没事就好。”
“那你怎么样,身体有不舒服吗?”
“没有,这烟没毒,只是有些致幻,醒了就行了。”
早说啊,我还用得着滴血浪费时间?
“行吧,那没事了,你就和我一起找找开门的机关吧。”
“好。”
我们摸索了半天,烟雾也掩过了腰部,我们都明白,时间不多了,如果找不到出口,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会不会没有机关,这个其实会不会是个死宫,要不我们先回去?”
“不,一定会有门的,不然所有四个宫门都不会有门,可能机关就在脚下,我们刚刚进来的方向是东南位,谢公墓是由外往里,那么……”
我走到一块墙面上,敲了敲石壁,然后后退几步,观察了一下,华拓走了过来。
“怎么了?找到了?”
“只能试试了。”
我拿出我研制的炸药,摆弄了好一会儿,然后让华拓退到安全的地方。
嘭地一声
石墙炸出了一个洞。
“公主,你怎么随身带着火药啊?是谢将军给的?”
“这个不重要,我们先走,不然等会儿你又得晕了。”
坤宫
青衣和徐诚在坤宫里迷失了方向,坤宫是一座巨大的地形迷宫,走了一会儿青衣就敏感地感觉到了。
“这下遭了,这里是迷宫,我们走不出去了。”
青衣有些急了,但是却看到徐诚不慌不忙地坐在地上用手指写着什么。
“我说徐大人,你在干嘛呢,不走就算了,你还在这里画什么呢?”
青衣看着徐诚画着线条,直线拐点都很清晰明了,这是在画路线?
“按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这儿,我们一直都在西边的大部分位置绕着,并没有出口,那么有出口的路线应该在东边的迷宫里。”
“你这是把我们走过的地方都画下来了?你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你不是路痴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戚,你最好是没有弄错,那就走吧。”
“你是不相信我吗?”
“那又怎样?!”
“莫大人,难道你还介意我在谢府当管家的事吗?”
“谁知道呢,现在谢将军和凌王重归旧好,你很失望是吗?”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当长公主的侍女?”
“你能气我?我就不能气你吗?”
徐诚沉默了,可是明明是他受了委屈,为什么她怎么还那么生气,他早就解释过了,他对谢云将军只是仰慕,没有其他。
他发愣地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此时,一条大概一米二长的虎斑花纹皮的蛇类正在向青衣靠近,它看见了眼前的人,以最快的速度跳向了青衣,徐诚看见蛇从青衣后面扑来,他上前一把推开青衣,蛇却没有停下来,毫无意外地咬向了脖子,徐诚被疼痛麻痹了神经,倒在了地上,青衣在被推开了瞬间看到了蛇咬向了徐诚,她反应很快的使出青獠,将蛇切成了两半,跑过去抱起了徐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