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专注地给她右脚涂药的楚晏，对此却是完全不知情。
不过，在她睡着之前，楚晏把该上药的地方都涂了药。
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漏掉的地方，楚晏将虞素素的右脚缓慢地放下去，再抬起头看向她。
见她歪着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美丽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粉色，他深邃曜黑的眼瞳中爬上了一丝惊讶。
她这是已经睡着了么？
看来他给她涂药，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不适，还让她很舒服，都舒服得睡着了。
只是，坐在椅子上睡觉，时间一长，人就会很不舒服，也容易着凉。
他还是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吧。
楚晏利落地站起来，将灵花膏放到案台上，然后去抱虞素素。
但他的手才碰到她，她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她眼中尽是迷茫和困惑。
“你这是要做什么？”虞素素眨了眨很想阖上的眼睛，轻声问。
楚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明明很想睡却努力不让自己睡的虞素素，如实的回道，“我看你闭着眼睛，以为你睡着了，就想把你抱到床上去。”
“这样啊，我刚刚是差点睡着了。”虞素素打了一个哈欠，仿佛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里浮上了一层氤氲，“药已经涂完了？”
楚晏点了点头，温声道，“去床上睡吧。”
“好。”虞素素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的水雾更多了，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她眨了眨眼睛，双手握住椅子两侧的扶手，试图从椅子上站起来。
楚晏见状，急忙踏步上前，按住她的双手，制止她的行为。“你不可乱动，我抱你到床上去。”
虞素素抬眸看着楚晏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庞，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楚晏弯腰将虞素素横抱在怀中，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内室走去。
虞素素的脑袋靠在楚晏的心口处，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强撑着的眼皮一点点地耷拉下来。
弥漫着花香的内室中，楚晏小心翼翼地将虞素素放在柔软的床上。
看着又闭上了眼睛的她，他心中立即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光滑细腻的脸蛋，楚晏便把叠好放在里侧的被子拉出来给她盖上。
掖了掖被角，楚晏缓缓地站直身子，又看了盖着被子的虞素素一眼，便打算离开。
但他的脚才准备调转方向，右手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拉住。
“夫君，你要走了吗？”虞素素有些迷糊的声音传入耳中，楚晏低下头，看到闭上眼睛的她又睁开了眼睛。
“嗯，我到书房去，你睡吧。”楚晏的声音充满磁性，语气十分温柔。
虞素素的眼神充满祈求，拉着楚晏的手轻轻地晃了晃。“可不可留下来，我想躺在你的怀里睡。”
躺在他怀里，她就可以边睡觉边吸取他的气运，这样，她的脚应该会好得快一些。
“你想躺在我的怀里？”楚晏轻笑一声，虞素素还是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心中十分地欢喜，自是不可能不答应。
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虞素素的手背，楚晏笑着道，“好，我留下来。”
“那你快上来吧。”虞素素松开楚晏的手，往里面挪了挪，然后拍了拍床榻，笑嘻嘻地说。
“嗯。”楚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他坐在床沿脱掉脚上的长靴，再抬起双腿，并拢放在了床上。
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楚晏伸手抓住虞素素的肩膀，托起她的身躯，向左转了转，让她从竖躺变成了横躺，再将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下一刻，虞素素就在心里感叹道：原来躺在别人的腿上，是这样的舒服！
感叹完，虞素素闭上眼睛，用脸蹭了蹭楚晏的锦袍。
她的这个举动，却让楚晏的身体僵了一下。
“素儿。”楚晏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虞素素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诧异地看向楚晏，“嗯？”
咦，他怎么一副想将她吃干抹净的模样！他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看着虞素素脸上那又惊讶又疑惑的表情，楚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在他身体里翻涌的某种情绪压制住，再睁开眼睛，平静的问，“你觉得这样躺着舒服吗？需不需要再调整一下？”
虞素素眉头轻挑，摇了摇头，“这样很舒服，不需要再调整了。”
“那就睡吧。”楚晏一只手轻抚着虞素素的头发，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虞素素的眼皮一点点地垂下来，她突然想到，他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哄楚熙睡觉的。
也不知道是意识比较模糊的原因，还是因为想弄清楚是不是她想的这样，她竟然将心里想的话给说了出来，“夫君，你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哄熙儿睡觉的？”
听到虞素素的话，楚晏很是惊讶，她怎么会知道他以前也是这样哄楚熙睡觉？是因为他的手法很熟练，才这样猜的么？
不过，她即便是猜的，他也没有打算顾左右而言他，如实地回答，“对，熙儿在十岁之前，总是要我哄她才肯睡觉。我就让她躺在我的腿上，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给她唱歌谣。”
“唱歌谣？”虞素素立即来了精神，她猛地睁开眼睛，注视着楚晏，“夫君，我也要听你唱歌谣！”
楚晏宠溺一笑，捏了捏虞素素的鼻子，轻声道，“我唱得不好听，你真的要听么？”
“嗯！夫君，你唱吧。”虞素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楚晏的声音这么好听，唱的歌谣肯定也好听。何况，他要是唱得不好听，楚熙怎么可能会让他唱嘛。
“那好吧。”已经有五年没有唱过那首歌谣了，楚晏都不太记得了。他在脑海中回想了好一阵子，才将歌谣完整地记起来。
清了清嗓子，楚晏微敛着眼睛，开始哼唱，“天上飞的鸟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