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仅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还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是不怎么动的。
要不是他们两个有呼吸,别人肯定会以为他们是两尊做得特别逼真的雕像。
但看到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直奔大将军府而来后,这两个一动不动的侍卫竟然开始对话了。
侍卫甲低声道,“最近这十来天,他几乎隔一天就要来咱们大将军府一次。”
侍卫乙看着那个跑得好急、好快的瘦小身影,亦低声道,“是啊,而且他每次来,都会拿出一张纸条让咱们转交给大将军,而大将军看完一定会出门。”
“也不知道他每次让咱们给大将军的纸条上都写了什么,为什么大将军看完就要出门?”侍卫甲的这个疑惑,侍卫乙一样也有,因此他回答不上来。
侍卫甲偏过头,瞅着年纪虽然比他要小一些但外表看起来却比他要大不少的侍卫乙,悄声道,“诶,纸条一般都是你拿去给大将军的,你有没有打开看过?”
侍卫乙小弧度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一直都是原封不动的给大将军。”
侍卫甲一撇嘴,有些无语的道,“你怎么都不打开看看啊,你难道就不好奇?”
“我好奇啊。”侍卫乙握着腰间佩剑的手张开了一下,又再度握紧。他敛着浓黑的粗眉,一本正经的道,“但那是给大将军的纸条,我未经允许就私自打开看,这是不行的。”
“你……”侍卫甲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真是一点也不懂得变通。没错,给大将军的纸条,未得到他的允许,是不可以私自打开。但我们这是关心大将军,完全可以不征求他的同意,将纸条打开看一看。”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会同意你私自打开纸条来看的。”侍卫乙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侍卫甲无语极了,紧抿着唇,不再言语。
侍卫乙也沉默了。
他们不说话,也不动了,看着又和雕塑差不多了。
又过了一阵子,那个人来到了大门口,两个一动不动的侍卫立即有了反应。
侍卫甲笑着说,“你又来了。”
“对,我又来了。”跑得满头大汗的岑辉,都顾不上擦汗,从怀里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递给面前的侍卫乙,“麻烦你将这个交给大将军,速度要快。”
“好。”侍卫乙接过纸条,立即小跑着进府去。
岑辉一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看着侍卫乙快速远去的身影。
侍卫甲伸手拍了一下岑辉的肩膀,“诶,你能不能告诉我,纸条上写了什么?”
他实在是很好奇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侍卫乙那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怎么也不肯把纸条打开看一看,他只好把主意打在岑辉的身上。
岑辉瞥了侍卫甲一眼,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
“你……”侍卫甲撇了撇嘴,一脸无语的表情。
脸上的汗水擦干净了,岑辉放下袖子,冲着侍卫甲嘿嘿地笑了几声。
侍卫甲觉得很不爽,抿着唇转过头,看着侍卫乙离去的方向。
虽然没有过去多久,但侍卫乙的身影却已经看不见了。
侍卫甲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小子的速度可真快啊。
而正是因为岑辉说了一句速度要快,侍卫乙便以最快的速度去找江辰仲。
关着门的书房里,一身束袖暗纹红袍的江辰仲坐在书案后面看兵书。
他这个大将军,回到皇城以后,每天除了去上朝,就没有其他什么事可做。
因此,他每天下朝以后,都会在练武场拿着银枪练上几个时辰的江家祖传的枪法,再坐在这里看兵书。
但兵书上的内容,他都已经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再看其实没有多大意义。
可他这个人只喜欢看兵书,像那些文人墨客喜欢的诗词文章,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着就犯困。
最重要的是,他也看不懂。
这样的生活,他是越来越觉得无聊了。
不过,好在最近这十来天,他每天除了练枪和看兵书,还多了一项事情可做。
而那项事情,也让他觉得生活不是很无聊了。
翻书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江辰仲眉头轻皱。对了,今天,怎么还没有送纸条来。
莫非她今天不出府?
将兵书放到书案上,江辰仲从怀中拿出那半块至今还没有让楚熙收下的鸳鸯玉佩,仔细地看了又看,又放了回去。
拿起边角都有些卷起来的兵书,江辰仲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敛着墨眸叹了一口气,修长匀称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书案。
她要是不出府,他今天可怎么过啊。
她不是挺爱外出的嘛,为什么不出来了,难道是已经起了疑心?
不能吧,他每次都是以不经意的方式出现在她身边,她应该只会觉得他们只是恰巧偶遇。
那她为什么不外出?难道是身体抱恙?或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江辰仲胡思乱想,越想越心慌意乱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大将军,你在里面吗?”
这个声音,是这十来天一直负责把纸条转给他的那个侍卫!
他来,肯定有纸条!
而自己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想,真的是想多了!
江辰仲兴奋地将兵书丢到书案上,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在。”
下一刻,关着的两扇门被打开,气喘吁吁的侍卫乙抬腿走进书房。
“纸条在哪里?”江辰仲快步从书案后面走出来,直奔侍卫乙而去。
“在这里。”侍卫乙将捏成拳头的右手伸出去,再快速地张开五指。
江辰仲看着那张折叠起来、静静地躺在侍卫乙手心里的纸条,立即脚下生风,眨眼之间,他就从十步之外的地方到了侍卫乙面前。
侍卫乙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大将军这是用了轻功吧?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这时,他手心里的纸条被江辰仲拿了过去,并十分急切地打开。
虽然很好奇纸条上写了什么,但侍卫乙还是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