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士兵点了点头,随即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伸到虞述面前,“对,你要想我们相信,就得拿出证据来。”
虞述看了看两个士兵,又看了看他们各自伸到面前的手,“一定要在下拿出证据来,你们才肯相信在下的话?”
“没错。”两个士兵都没有看彼此一眼,却是异口同声的说着这两个字,可见他们的默契度很高,所思所想也是完全一致。
“好吧。”虞述气定神闲地笑了笑,既然两名士兵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定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他没有说谎,他们才会放他进去探视虞洛,那他就证明给他们看。
虞述从袖中取出一物,置于两名士兵眼前,“此物应该可以证明吧。”
两名士兵凝眸看向虞述拿到他们跟前的物件,那是一枚只有巴掌大小的棕色木质令箭,已经有些掉漆了,上面只刻着一个醒目的“令”字,而字的左右两边还有一道挺复杂的花纹。
这枚有些破旧的令箭,他们自然是认得,乃是县令大人发号施令的令箭。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看向虞述时,他们的神情立时变得恭敬起来。
虞述将两个士兵的神情变化全部捕捉到眼里,唇畔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两位官爷,你们现在相信在下没有说谎了吧?”
“自然!”两个士兵几乎又是同时开口答道。
左边的士兵笑着说,“虞公子,你也不要怪我们硬要你拿出证据才肯相信你说的话,主要县令大人曾吩咐过我们,不许任何人探视你的胞弟虞洛,我们也只能听命行事。”
虞述脸上点了点头,白净的脸上露出一个能够理解的表情。
两个士兵见此,都吁了一口气,脸上相继露出比阳光还要灿烂一些的笑容。
“那在下现在可以进去探视了吗?”虞述问的这个问题,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以!”两个士兵快速地对望了一眼,然后一同点了点头。
“我去开门。”左边的士兵取下挂在腰间的一大串钥匙,然后转过身,往关闭的大门走去。
他才走了两步,虞述和另一个士兵就跟了上来。
三人走到大门前,拿着钥匙的士兵快速地在那一大串钥匙中挑出一把钥匙,然后去开锁。
只听咔嚓一声,锁住镂空铁门的大锁就被打开了。
士兵将钥匙拔出来,又挂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把铁门朝里面推开。等到铁门完全打开后,他转过身,朝虞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虞公子,请进。”
“多谢。”虞述将令箭收回袖中,又从里面掏出两锭十两银子,左手和右手各拿一锭递给两个士兵,笑道:“这是在下给两位官爷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你们笑纳!”
两个士兵将银锭接过,不轻的份量让他们都笑得只看得见牙齿看不见眼睛了。
“虞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
“多谢虞公子。”
两个士兵将银锭放到袖子里面,然后看着彼此。
站在虞述身旁的士兵率先开口道,“钥匙是你拿着的,就由你带虞公子去见他弟弟吧。”
“好。”站在大门边的士兵看了一眼腰间的那大串钥匙,旋即点了点头。
立于虞述身旁的士兵转过头,语气很是恭敬的跟虞述说,“虞公子,你跟着他进去,他会带你找到关押你胞弟的房间的。”
虞述笑着点了点头。
“虞公子,走,我带你进去。”站在大门边的士兵说完,便往里面走去。
虞述朝身旁的士兵点了一下头,随即掀了一下袍子的下摆,然后提步跟上去。
留下来的那个士兵将打开的铁门又拉回来关上,然后走到自己之前站的位置上,昂首挺胸地站好。他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佩刀,凛然的双目注视着前方。
狱牢里面的场景与虞述想象中的差不多,又潮湿又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味道。
蟑螂、老鼠等在外面看到人就跑得飞快的小动物,它们在这里却当着人的面明目张胆且肆无忌惮地爬来爬去。
每一间牢房都很简陋,里面没有床铺,只有一堆布满虱子和跳蚤的干草。另外,在北面的墙壁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使外面的阳光能够稍微照进来一点,让牢房里面没有达到漆黑不见五指的程度。
因为担心虞述看不清路,带他进来的士兵特意点了一个火把。
燃烧的火把发出来的光,不仅照亮了前进的路,还让虞述看清每一间牢房里面都关押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都穿着不合身且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囚服,个个面黄肌瘦,头发凌乱不堪,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自从虞述和士兵进来以后,他们就跑到了栅栏边,双手抓着护栏杆,扯着嗓子大声的喊叫。
“快点放我出去,我无罪,我是被冤枉的。”
“我不能被关在这里!我上有高堂,下有幼子,他们都靠我一个人养活,求你放我出去吧。”
“求求你了,让我出去吧。我的儿子已经病入膏肓,我若是再被关在这里,只怕会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
“我是受害者,把我关起来,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将两边每个牢房传来的声音都听进耳朵里的虞述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关在这里面的人怎么都在喊冤啊,难道他们都是被冤枉的?
虞述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身旁的士兵不耐烦地大声的吼道,“不要再吵了,你们这些人都被关到了这里还不老实,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罪,是不是又想挨鞭子了?”
士兵从腰间拿出一根软鞭,猛地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成功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而他们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畏惧。
士兵冷冷地哼了一声,将软鞭收起来塞到腰后上,再转过头,面带微笑地跟虞述说,“虞公子,我们继续往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