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混蛋！混蛋！”地痞猖狂得意的笑声是那样的刺耳，云碧空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他现在是做不到的，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扯着嗓子大声的咒骂。
地痞甲却不怒反笑，“哈哈哈哈，你骂你的，我砸我的。”他朝地痞乙使了使眼色，地痞乙也拿起一件东西往地上砸去。
“啊——”看着落在眼前的东西，云碧空气得眼睛都微微泛红，大喊大叫起来。
地痞甲和地痞乙相视一笑，然后又拿起货摊上的东西往地上砸去。
一刻钟过后，整个货摊上的东西都被两个地痞摔到了地上，无一完好，就连那个货摊都被他们给踢烂了。
而云碧空的嗓子也喊哑了，瞪得极大的眼睛里一片猩红。
那些围观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实在是太惨了。但他们却连声都不敢吭，只能用怜悯和同情的目光看着云碧空。
砸了那么多东西，地痞甲和地痞乙都累得满脸大汗。
他们一个用衣袖去擦脸上的汗水，一个用衣摆去擦脸上的汗水。
擦完汗，他们看了看满地的狼藉，然后不约而同地将头扭向对方所在的方向，用眼神进行交流。
地痞乙眼神的意思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地痞甲用眼神透露出明白的意思，然后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大力地拍了拍云碧空的脸颊，“喂，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要再来这个地方摆摊卖东西。不然，我见到一次，就揍你一次，还要把你的东西全部砸坏。你听见没有？”
云碧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张开嘴，发出嘶哑着声音，“听见了。”
地痞甲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对嘛。”
又拍了拍云碧空的脸颊，地痞甲慢慢地站起来，然后对地痞乙说，“我们走吧。”
任务完成了，他们可以回去向余临风交差了。
“嗯。”地痞乙点了一下头。
两个地痞大笑着离去，围观的那些人不仅没有一个敢拦阻他们，甚至还主动给他们让道。
而两个地痞走了以后，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没有人去管云碧空。
准确来说，是不敢去管。
他们虽然都很同情云碧空，但都怕惹麻烦。
不一会儿，围观的人就散得差不多了，只有一个人没走。
这个人便是顾寒清。
自从那两个地痞来了以后，他就藏在了围观的人群之中。
所以，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虽然云碧空在铺子前面摆摊卖东西，让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真的很可恨，再加上他曾经好言相劝，可这个家伙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但说真的，看到云碧空被那两个地痞揍得遍体鳞伤，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顾寒清蹙着眉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随即移步到云碧空面前，掀起袍摆蹲下去，关切的问，“云碧空，你还好吗？”
“顾掌柜，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云碧空抬眼看着蹲在面前的顾寒清，冷声道。
顾寒清淡淡的道，“不，我是想扶你起来，帮你治理一下你身上的伤。”
云碧空冷嗤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嘲弄的道：“你就别在这里假惺惺了！看到我被打成这样，我的东西都被砸烂，你应该是最开心的。”
顾寒清皱着眉头，沉声道，“我不开心，也是真的想帮你治理一下你的伤口。”
云碧空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意，“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顾寒清垂了垂眼帘，一脸的无奈，“你不相信就不相信吧。”他伸出手，准备将云碧空扶起来。
云碧空看出了顾寒清的意图，却是十分抗拒，“你走开，我不要你扶！”
顾寒清有些恼怒，这个家伙简直不知好歹。
“不要我扶？你是觉得趴在地上很舒服？还是想自己爬起来，或者由别人扶起来？”顾寒清冷声反问，眸中漾开无奈之色。
云碧空听到顾寒清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却不发一言。
“你的双臂都脱了臼，靠自己根本就爬起不来。要是其他人肯扶你起来，也轮不到我来扶了。”顾寒清皱着眉，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让云碧空脸色更难看、却不再抗拒由他扶起来的话。
顾寒清敛着眉眼轻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云碧空扶起来，然后搀扶着他慢慢地往铺子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云碧空看着前进的方向，皱紧眉头诘问顾寒清。
顾寒清平静的道，“铺子后面有一间厢房，我扶你过去，再帮你上药。”
“我不要去！”云碧空激动地大叫，然后使劲地挣扎起来，“我不要到你的铺子里去，更不要你帮我上药！”
“你不要这样！”云碧空挣扎得太厉害，顾寒清怕弄到他身上的伤，不怎么敢使劲，就没有办法控制住他。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为了让云碧空不再挣扎，顾寒清只好劝他，“你的额头还在流血，你的双臂已经脱臼，身上估计也有很多伤，必须要立即检查上药才行！但现在，也只有我能帮你检查上药。”
他这一番话，真的让云碧空停止了挣扎。
顾寒清皱起的眉头慢慢地展开，他抿着唇轻吁了一口气，随即搀扶着云碧空继续往前走。
看见顾寒清扶着云碧空进入铺子，几个伙计差点惊掉下巴。
“掌柜，你怎么把他给扶进来了啊！”
“他的额头还在流血，快让他出去，别弄脏了咱们铺子的地板。”
注意到云碧空脸色沉了下去，顾寒清拧起眉头呵斥几个伙计，“你们该干什么该什么去！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来管。”
“噢。”几个伙计被顾寒清这样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然后灰溜溜地散开。
“云碧空，厢房就在前面。”顾寒清扭过头对脸色有所缓和的云碧空说，然后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没有放置多少东西的厢房内，顾寒清搀扶着云碧空，让他慢慢地坐到了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