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承诺你会在三天之内办好,那就一定会办好的。”
顾寒清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微微翘起来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顾掌柜,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你就先回去吧!”余临风双手拢在袖中,微弯的眼眸瞥着顾寒清,嘴角勾着浅淡的弧度,笑着下了逐客令。
即便余临风不下逐客令,顾寒清也已经准备要离开这个让他浑身不适的地方了。所以,他很淡然地微微颔首,拱手说道,“好,在下这就告辞了!”
笑容满面的余临风,不再双手拢袖,抬起右手轻轻地拍了拍顾寒清不算宽厚的肩膀,然后对站在一旁的青年道,“你送顾掌柜出去吧。”
青年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他把人领过来,现在竟然还要把人给送出去,这是为了让他有始有终?
自己说完以后,却没有听到青年应声,余临风皱起眉头,转过头一看,才发现青年似乎在发愣,心里顿时来了火,伸手用力地打了一下青年的左脸,“你这小子,听见了我说的话没有?”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青年立马回过神。他捂着有五个红色指印的左脸,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道,“是。”
余临风脸色稍霁,眉毛微弯,语气还算温和的对顾寒清道,“顾寒清,你跟着他出去吧。”
“好。”顾寒清扬唇微笑,那双璨然发亮的桃花眼中却看不见半点笑意。
捂着左脸的青年斜着眼睛扫了顾寒清一眼,没好气的道,“跟我走吧。”话未落音,他就提脚往外走去。
顾寒清的双眸微微沉了沉,之前带他过来的时候,这个家伙也是自己先走,根本就不等他,现在竟然又是这样,真是不懂礼数。
不过,地痞流氓又怎么会懂礼数。要是懂礼数,就不会成为地痞流氓了。
顾寒清想到这里,往下撇的嘴角扬起些许弧度,冷沉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嘲讽和鄙夷。他朝余临风和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拱了拱手,然后提步跟了上去。
顾寒清和青年都走出厢房后,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拿起桌上的荷包,准备把自己之前倒在桌上的那些碎银子装起来。
只是,他的手就要碰到银子的时候,却被从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挡住。
现在,这个屋子里,除了他,就只有余临风。
所以,他即便不把头扭过去,都知道挡住自己的手的这只手是余临风的。
都不让他碰一碰银子,是防止他顺手牵羊么?
虽然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他还是觉得岂有此理!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但是扭过头面对余临风时,又是一副伏低做小、恭敬谦顺的样子。“三爷,我是要把银子装进荷包里,你这是干什么呀?”
“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行。”余临风眉眼一片冰冷,声音也有些冷,语气更是不容置喙,“你去叫阿玖和阿奇过来。”
“是。”男人知道他要是敢说不这个字,脸上肯定会挨余临风一巴掌。他一向是最识时务,自然是说不会挨打的话,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被他捏得皱巴巴的荷包放下,转身往门口走去。
瞅着男人走开的背影,余临风展颜一笑,拿起那个沾了不少灰土还皱巴巴的荷包,稍微整理了一下,然后坐到长凳上,将那些碎银一个一个地装到空瘪的荷包里面去。
另一边,奉了余临风命令的青年虽然是不情不愿地送顾寒清出去,一路上也是闷着头往前走,根本不等顾寒清,但他还是将顾寒清送到了大门口。
“我已经把你送到了这里,你可以自己走了吧。”
“可以,多……”顾寒清正要说多谢,青年却已经转过身往里面走了,他急忙拉住对方的手臂,“兄台,请等一下。”
青年扭过头瞪着顾寒清,没好气的问,“你还要干什么?”
顾寒清松开青年的手臂,拱了一下手,和颜悦色的道,“可否给在下找一个灯笼。”
青年皱起了眉头,眼中一片深深的疑惑,“这大白天的,你要灯笼做什么?”
顾寒清脸上出现一丝尴尬,他轻咳两声,勉强微笑着跟青年解释,“现在虽然是白天,但外面的巷子里实在是太黑了,在下来的时候走得十分艰难,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了,所以,在下才冒昧请兄台找一个灯笼给在下。”
青年闻言,眼中的疑惑消失了,却又多了一抹嫌弃,他皱了皱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真是麻烦,然后大声的道,“行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一个灯笼。”
“多谢。”顾寒清和煦一笑。
青年撇了一下嘴,转身往里面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挠着后脑勺思考去哪里给顾寒清找灯笼。
顾寒清负手站在原地,静静地等青年回来。
大概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青年提着一个灰尘厚得吓人且破旧不堪的灯笼回来了。
顾寒清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这个灯笼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吧。
青年将灯笼塞到顾寒清手中,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灯笼给你,赶紧走吧。”
“多谢。”顾寒清低下头看了一眼被青年强行塞到手里的灯笼,虽然这个灯笼又破又旧,灰尘还厚,但还是可以照明的,也算是符合他的要求了。
他就带着它走吧。
被感谢的青年却还是不高兴,伸手用力地推了顾寒清一把,“行了,你走吧。”
被推得一个踉跄的顾寒清,强忍着不悦,仍然和颜悦色的道,“在下马上就走。”
语毕,他提着灯笼转身,迈过快要被踩平的门槛,没有任何留恋和不舍地往外面走去。
青年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往里面走去。
有了灯笼发出来的光亮,巷子里总算是不再漆黑一片了,顾寒清不用再扶着墙壁艰难地前行,也没有再出现绊到东西差点摔倒的情况。
但是,顾寒清一走出巷子,到了没有灯笼照着也十分明亮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