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如宝又往虞素素跟前凑了凑,挤眉弄眼的道,“夫人,我要和你说的这件有趣的事情,与二小姐有关哦。”
虞素素眉尾高挑,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与好奇,“与熙儿有关?”
“是的。”如宝点了点头,这时,虞素素已经洗好了手,弯腰端着金盆的那个侍女直起身退到一旁,用托盘盛着一块折叠成四方形的白色绢帕的侍女走了过来。
侍女刚走到身旁,如宝就伸出手去将那块放在托盘正中央位置的绢帕拿了起来,再踏步上前,亲自给虞素素擦手。
侍女见此,端着空无一物的托盘,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一步。
手上的那些水珠都被如宝用绢帕逐一擦去,但这丫头却还没有开始讲述与楚熙有关的趣事,虞素素微微抬头,看着眉清目秀的她,柔声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告诉我。我听完了,就要去忙正事了。”
为了能早日让世人知道该如何分辨真假粉膏,不再上当受骗,也为了自己商铺的声誉不再受损,生意能够恢复到从前那种日进千两的兴盛时期,她这些天一直在忙着给粉膏弄商标的事情,而且几乎是从早忙到晚,白天除了用膳外,就没有片刻的歇息时间。
所以,她用完早膳,就该去忙了。但是她又很想知道关于楚熙的趣事,只好先不去忙,抽出一点时间坐在这里听如宝讲。可都过去好一会儿了,却迟迟不见如宝开口讲,她只能出声催促了。
“是。”虞素素两只手上的水珠都被擦干净了,如宝将绢帕放到那个侍女端着的空托盘里,再端起桌上一个盖碗茶杯,毕恭毕敬地递给虞素素,“不过,在讲之前,我想问夫人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虞素素接过茶杯,右手缓缓地揭开茶盖,接着用茶盖的边缘刮了刮水面,再凑到唇边吹了吹,然后浅抿了一口。
如宝看着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虞素素,声音不大却很清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你可知道咱们侯爷有一位生死之交,姓江,名辰仲,乃是官居一品的大将军。”
将揭开的茶盖再度与茶杯合在一起,虞素素微微颔了颔首,“听人说起过。”
从虞素素手中拿走盖碗茶杯,如宝将其放到桌上,再看着坐在凳子上的虞素素,脸上笑容灿烂,眉飞色舞的说,“这位大将军,他对咱们家二小姐一见钟情,拜托侯爷转达了他的心意,可咱们家的二小姐呢,却不喜欢他,让侯爷代她拒绝了。”
虞素素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就是关于熙儿的趣事?我不觉得有趣啊。”
只不过是楚熙拒绝了一个追求她的人,而这个人还正好是楚晏的生死之交,哪里有趣了,以后楚晏和他见面可能都会觉得很尴尬到是真的。
将虞素素脸上的神情看在眼里的如宝,赶忙摆了摆手,“不,我还没有讲完呢。”
“哦?”虞素素挑了挑眉,熠熠生辉的瞳眸斜睨着如宝,“还没有讲完?”
如宝连连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看着还挺有趣的。“对,有趣的地方在后面,我还有讲到。”
虞素素再度有了兴致,她将右臂弯曲,以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扶着额角,举眸看向如宝,“那你接着往下说。”
如宝点了一下头,然后张开嘴巴,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说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抑扬顿挫,“被二小姐拒绝以后,那位大将军却还不肯死心,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蹲在侯府外面,希望能够见到二小姐,与她通过相处的方式来培养感情,让她喜欢上他。恰好二小姐要去城外的寺院上香祈福,他就以保护她的名义跟着去了。但他们相处了一整天,却没有培养出一点感情,二小姐对他的态度还特别差,连初琴都看不下去了,回来以后就问二小姐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喜欢她的人。二小姐跟初琴说,她想要的意中人是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而不是整天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武夫。她是为了让大将军早点死心,不再纠缠她,才用那种恶劣的态度对他。二小姐这样的做法,夫人,你就说好不好笑吧?”
虞素素不再用手扶着额角,向如宝点了点头,唇角缓缓地扬起,绽放出十分美丽的笑容,“确实是好笑,她果然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想法才会这般幼稚。”
如宝挑了挑秀眉,有些惊讶的瞅着笑靥如花的虞素素,“想法幼稚?难道不是做法幼稚吗?”
虞素素眼波微漾,唇畔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都幼稚。”
她做为活了两世的人,虽然前世没有喜欢过谁,甚至终身未嫁,而今生倒是嫁人了,一开始却是没有半点感情,是后面在与他的相处中逐渐对他产生了感情,慢慢地喜欢上了他,然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择偶标准,还觉得自己只会喜欢上符合标准的人。
但其实,自己最终喜欢上的人,却往往跟自己心中制定的那个择偶标准相差甚远。
就像她原来也觉得会让自己喜欢,会让自己心动的人,肯定是温文尔雅、风雅超群的谦谦君子。
但她却喜欢上了楚晏,这个与温文尔雅、风雅超群的谦谦君子形象完全不搭边的男人。
由此可见,喜欢上一个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标准可言,自然也不需要遵循什么标准,只需要随心而动便可以了。
楚熙那个丫头不明白这个道理,只知一昧地去遵循自己心中的标准,说不定会错失一段良缘啊。
虞素素皱起眉,楚熙的音容笑貌都像极了她前世的小妹妹,她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楚熙失去一段良缘,但她现在要先忙着处理粉膏商标的事情,没有空去跟楚熙说这些话。何况,楚熙至今都还不喜欢她,肯定不会听她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