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素素看着凌寻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她抿了抿唇,撑着额头的手缓缓地放下,温声道:“凌侍卫,现在你可以说了。”
“是。”凌寻正要把汇报结果说出来,就看到虞素素伸出手来指着他又笑着说了一句:“凌侍卫,为了自己能够早点去用晚膳,你可要长话短说哦。”
凌寻连忙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自己只是汇报结果,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太多的话。
“夫人。”在跟虞素素汇报调查结果之前,十分守规矩的凌寻又抱了抱拳,然后才恭恭敬敬的道:“卑职今日几乎将皇城中的商铺都走了一个遍,在临近日落时,终于调查到制做出仿冒粉膏的那个虞记商铺是何人名下。”
“凌侍卫,你真是辛苦了。”在这么热的天搁外面奔波一整天,虞素素能够体会到凌寻的辛苦,心怀感激的道。
凌寻闻言心中很是舒畅,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发自肺腑的说,“夫人,你不必如此,卑职能够为你办事,是卑职的荣幸,卑职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听着这一番出自肺腑的言语,虞素素是越发欣赏这个凌寻了,也将自己的由衷之言吐露出来:“让你为我办事,才是我的荣幸。”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株莲花,准备继续装饰点缀放了三株莲花后仍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瓷缸,却发现它底下的根茎有些过长了,放在瓷缸里会显得鹤立鸡群,十分的不和谐,便又从桌上拿起专门用来修剪盆栽的剪刀。
剪刀锋利的刃尖在莲花底下的根茎上来回比划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剪下去,只因虞素素还在犹豫到底从哪里剪下去才完美。
“是何人名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虞素素终于确定了位置,准备用剪刀将多余的地方剪掉。
凌寻看了一眼虞素素,小心翼翼的道:“是夫人你的堂兄。”
最后两个字好似一道平地惊雷突然在虞素素的耳畔响起,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眼瞳倏然瞪得极大,拿着剪刀的右手抖了抖,已经在剪的剪刀当即歪斜了一下,偏离了确定的位置。
只是一下,莲花那比虞素素的手指还要粗壮一些的根茎就被锋利的剪刀剪断。
被剪断的根茎掉到了地上,虞素素低眸看了看手里的莲花,它底下的根茎已经不足一寸,放在瓷缸里还是会非常不和谐,却已经没有办法挽救。
唉,这株莲花是侍女们今日采摘过来的所有莲花中开得最好的,如今却被她给剪废了。
虞素素心中有些可惜,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即将莲花和剪刀都放到了桌上,然后转眸看向凌寻,“凌侍卫,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刚刚是她听错了吧?背刺她的人来自虞氏一族,还是她的堂兄?
凌寻看着虞素素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立即就有些不忍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得知结果的夫人肯定会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但她让他再说一遍,他也只能遵从她的意思。
即便知道这样会令她痛心疾首、愤怒无比,他也没办法违背她的命令。
谁让她是主子,他是下属呢。
“那家做出仿冒粉膏并进行售卖的虞记商铺,是归……”凌寻停顿下来,将头偏到了一边,才继续说:“夫人你的堂兄管理和经营。”
“是我的堂兄?”虞素素噌地一下从圆凳上站了起来,仍是不敢置信的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抖,“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其实都问得有些多余了,因为她只有一位堂兄。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但她这样问,就是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可能不是那个家伙。
毕竟那个家伙上一次跑到虞府巧言令色,哄骗她的父母将他过继到嫡支来,帮他们打理那些商铺和产业时,被正好回家探亲的她识破了真正的意图,并狠狠地敲打了一番,她觉得他从此应该会安分守己了,不敢再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所以,她宁愿相信自己可能还有一个堂兄,只是不知道而已。
面对虞素素的询问,凌寻却露出一副被问住了表情,只因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虞素素见凌寻不说话,打量着他的神情,然后用肯定的语气问出这么一句话。
“等卑职想一下。”凌寻看着虞素素有些失望的表情,鬼使神差地不想回答不知道,他决定回想一下下午在商铺里听到的所有话,说不定就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了。
见凌寻主动提出要想一下,虞素素纵然对他没有抱多少希望,觉得他肯定是想不到,却还是答允下来,“好,你想一下。”
凌寻低垂着眉,仔细地回忆了在商铺里听到的所有对话,还真的找到了答案。他伸手抠了一下左侧唇畔的小疙瘩,然后凝眸看着虞素素,一字一字地说:“夫人,他叫虞述。”
这个名字,让虞素素心中的那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真的是他!”虞素素气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他竟然还敢!”
真是没有想到啊,她都那样敲打他了,他竟然没有安分守己,胆子似乎还变大了一些,不然怎么还敢做出此等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夫人。”凌寻看着气愤不已的虞素素,开口说出一件让她更加火大的事情:“上次在铺子闹事的那些人,也是他安排的。”
“什么?那些闹事者也是他安排的?”虞素素差点气得七窍生烟,她转过身将桌子上的那些莲花全部掀到了地上,然后用力地拍打着桌子:“可恶!虞述,你这个混蛋!”
瞥见虞素素的手掌都拍红了,凌寻想去阻止,且不说男女有别,单论她是地位尊贵的宣平侯夫人,他只是身份卑微的侍卫,他就完全没有资格去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