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熙一脸好奇的模样,掌柜很骄傲的道:“想出实名制的人,就是开虞记商铺的人,虞家嫡支唯一的独苗,虞素素小姐。”
楚熙震惊不已,毛笔从手里脱落,掉到账本上,弄出很大的一个墨印。
不过,那里正好是空白的地方,而不是写了名字的地方。
天啦,虞素素!
竟然是虞素素!
那个女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奇思妙想!
楚熙咬了咬唇,好奇怪啊,和那个女人接触得越多,她就越发现对方与她印象中的样子似乎不太一样。
应该是完全不一样。
那个女人在她印象中的样子,自然是来源于过去手帕交在书信中的描述。
这到底是手帕交说了假话?
还是手帕交对那个女人的认知也存在着错误?
“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掌柜见楚熙在听到自己说了是谁想出的实名制后,表情特别的古怪,还因为震惊把毛笔都弄掉了,心中竟然生出她可能认识自家小姐的想法,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关心的问对方怎么了。
楚熙的思绪被掌柜打断了,她只得不去想了。
“没事。”冲着掌柜摇了摇头,楚熙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写好了。”落下熙字的最后一笔,楚熙将毛笔和账本都还给掌柜,“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掌柜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低头去看楚熙刚刚在账本上写下的名字。
楚熙!
看着纸上的那两个字,掌柜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个姑娘竟然和姑爷是一个姓。
想起刚才心里生出的那个念头,掌柜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去了一段距离的楚熙,眼眸敛了敛。
这位姑娘一看身份就特别尊贵,她会不会和姑爷有什么关系?
瞅见楚熙朝铺子外面走去,藏身于角落里的江辰仲赶紧跟着出去。
走出铺子,楚熙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在一棵大槐树下看到了一顶轿子。
“二小姐。”坐在树下边纳凉边扯闲谈的几个轿夫看到楚熙来了,立马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
尾随过来的江辰仲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愣了愣。
这些轿夫竟然称呼小仙女为二小姐?
二小姐不是凡间的称呼吗?
而且,小仙女应该是会法术的,竟然不用飞的,而是选择坐轿子离开!
这……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
“回府。”坐到轿子里的楚熙淡声吩咐道。
“是。”站在轿子左侧的轿夫将掀起来的轿帘放下,然后朝另外三个轿夫挥了挥手,四个人便一起抬起轿子离开。
满腹疑惑的江辰仲为了把疑惑解开,选择继续尾随其后。
大概是怕颠簸到轿中人,四个轿夫的脚程并不快,江辰仲跟在后面可以说是相当的轻松。
大约走了两刻钟,不远不近地跟在轿子后面的江辰仲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头顶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一些,他墨色的眼瞳微微敛起,凝视着轿子前进的方向。
这个方向不是通往宣平侯府吗?
难道小仙女也要去宣平侯府?
小仙女和他的好友是什么关系?
自从进入七月,就真的到了炎夏的感觉,但今天似乎格外热一些。
像一颗火球似的骄阳在湛蓝色的天空中缓缓地移动着,而往日总会和骄阳在同一片天空的云彩似乎都已经被它给烤融化了,竟然连一片都没有看见,这就使得地上的万物都得直接被阳光照耀,几乎都是蔫头耷脑,无精打采,连地面都很烫。
疑惑变得更多了的江辰仲抬手擦了擦脸上被烈阳晒出来的汗珠,继续跟着轿子走。
如果小仙女要去的地方真的是宣平侯府,那到了宣平侯府,所有的疑惑都能解开了。
又走了一刻钟,前面的轿子停在了一座巍峨气派、规模宏大、庄严肃穆的府邸,尾随其后的江辰仲也停在了一棵大树底下。他一边用袖子擦脸上不断往下流淌的汗珠,一边看向那块悬挂在大门上方的匾额,立即有六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赫然入目——敕造宣平侯府。
还真是阿晏的府宅!
小仙女来阿晏的府上,是来拜访阿晏的吗?
她认识阿晏?
不对,她一个仙女,怎么会认识凡尘俗世的人啊?
站在大门口的几个家丁看到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人,立马躬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笑着道:“二小姐你回来了。”
“嗯。”楚熙轻轻地应了一声,头颅微抬,右手叠在左手上面虚放于小腹前,轻移莲步上了台阶,从几个家丁的中间走过,往府里面而去。
大树底下的江辰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抹已经走到府里去的倩影。
那几个家丁刚刚好像说的是,二小姐你回来了?
她根本不是来拜访阿晏,而是住在宣平侯府!
这么说,她根本不是那个在他弥留之际特意从天上下来鼓励他一定要活下来的小仙女,只是和小仙女长得十分相似的宣平侯府的二小姐?
等等,宣平侯府的二小姐?
他知道阿晏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从来没有见过其面。
这么说,她……是阿晏的妹妹,真的不是小仙女!
唉,虽然从听到那些轿夫称呼小仙女为二小姐时,江辰仲就已经有一种预感,她可能不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小仙女,但心里始终还怀有一丝侥幸。
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她真的不是小仙女了,他心中的失落与难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江辰仲的脸上有丝丝痛苦之色,他用一只手捂着额头,身体微微发颤。
为什么上苍要这样戏耍他啊!
故意让长得那么像小仙女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使他误以为见到了小仙女,欣喜若狂,然后再让他意识到对方不是小仙女,整个人仿佛一下子从云端跌到了深渊,变得痛苦不堪。
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上苍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啊?
江辰仲咬紧牙关,俊朗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可怕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