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特意转头看向芙清和虞素素。
与玉珑的目光接触到的那一刻,芙清一抿唇,很明显,那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她们两个人听的。
虽然有点不想承认,但玉珑说的那番话确实是有理有据,她无言以对啊。
不过,玉珑要治虞素素的罪,她却不会坐视不管。
“殿下……”眉头紧锁、脸色凝重的芙清开口想为虞素素求情,只是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那些围观看戏的贵女打断了。
“殿下所言不错!”
“既然天子犯法,都会被治罪,那她区区一个侯爷之妻,肯定是要治罪的啊!”
“殿下,你快治她的罪!”
见众人都叫嚷着她赶紧治虞素素的罪,玉珑面上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眼中却再次掠过一抹得逞之色。
玉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看向还是低垂着头瞧着地面的虞素素,振振有词的道:“虞素素,你应该听见了吧,她们都叫本宫治你的罪,可见本宫治你的罪,是顺从众意。”
芙清赶紧上前一步,择裙屈膝朝玉珑行了一礼:“殿下,你不要治她的罪……”
玉珑眉头皱得非常厉害,这芙清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站在被她憎厌的虞素素那边,是以为有父亲为国捐躯的功劳,母亲又出自名门世家,加上自己还拥有县主的封号,她就不敢把她怎么样,是不是?
好,她马上就让她知道,她到底敢不敢把她怎么样!
秀美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玉珑冷着脸用力地拂了拂几乎快垂到地上的宽大衣袖,厉声打断芙清的话:“芙清,你若是再给她求情,本宫就连你一起治罪。”
芙清脸色一变,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眉目冷然的玉珑。
她没有听错吧,她竟然要连她一起治罪?
瞧着芙清不敢置信的模样,玉珑优雅的翻了一个大白眼,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不冷不热的道:“本宫可不是在说笑,你若是想被治罪,就继续为她求情。”
听到这些话,芙清此刻终于清楚的意识到玉珑是铁了心要治虞素素的罪,她为虞素素求情,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还会被一同治罪。由此可见,她的求情,除了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意义。
既然如此,那她还求什么情。
芙清微敛着似乎在流动着什么情愫的眸子,闭上了嘴,缓缓地站起身,然后走回虞素素的身边。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在虞素素身边。
玉珑瞧着紧挨着虞素素站的芙清,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恼怒之意。片刻之后,她将目光移到虞素素身上,掷地有声的道:“虞素素,你公然诅咒本宫,本宫就治你一个……”
“殿下。”一直沉默不语的虞素素突然出声了,声音不大,而且只说了两个字,却成功将玉珑的话打断。
“你……”虞素素一说话,玉珑心里就咯噔一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就像煮熟的鸭子要飞了一样。
“公主殿下。”虞素素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自以为这一次可以狠狠地报复她而有些得意忘形的玉珑,那双微微眯起显得有些狭长的凤眼里透出丝丝冷冽:“我无罪,你可治不了我的罪。”
“你还敢说自己无罪?”看着虞素素如此冷静的样子,玉珑心里不妙的感觉更加强烈,却还是很镇定的道:“你诅咒本宫,就是有罪,本宫有权治你的罪。”
虞素素笑了起来,明媚又灿烂,但漆黑的眼中却是冰冷一片,没有半点笑意:“你凭什么说我诅咒你,难道就因为我将酒倒在了地上?”
“一般将酒倒在地上,是祭奠已经故去的人。”玉珑抱着双臂,戴满珠翠的头朝左边侧着,斜着眼睛睨着冷静得出奇的虞素素:“但本宫还是活生生的人,这个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你诅咒本宫?”
虞素素又笑了起来,笑得好看极了,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却也笑得玉珑心里有些发毛,不妙的感觉强烈到难以复加:“殿下,我将酒倒在地上,确实是在祭奠一个已经逝去的人。”
芙清偏头看向虞素素,眼中有着明显的钦佩和赞许。她竟然想到用祭奠已经逝去之人这个理由,真的太厉害了。只是,玉珑公主要和她共饮的时候,她却突然去祭奠逝去之人,这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玉珑公主还是可以将她治罪的。
芙清想得到的,不算聪明却也不蠢的玉珑同样也想到了,心里发毛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举眸看着虞素素,冷笑道:“那你是在祭奠哪个逝去的人?”
虞素素看着还以为可以治她罪的玉珑,轻柔一笑,语气甚是温柔的道:“我虞家两百年前的先祖,也就是被世人尊称为瑶夫人的虞瑶。”
啧啧啧,她便是两百年前的虞瑶,那这不就是自己祭奠自己,可真是够荒谬的。
在场的人,包括玉珑在内,皆愣了愣。她们都没有想到,虞素素祭奠的人,竟然是两百年前那个比男人还要厉害千百倍的女性先祖。
虽然说她们都瞧不起虞素素,但她的那位先祖,她们却都很佩服。
谁让自古以来,女子比较厉害的不在少数,但比男人还要厉害的女人,却只出了这么一个。
不过,佩服归佩服,还是得有一说一。她在那种情况下去祭奠那个先祖,根本就不合乎情理。
简直就是牵强附会!
由此可见,虞素素只是在找借口洗脱诅咒公主的罪名。
将众人的反应全部捕捉到眼里,玉珑眉尾微挑,一只手叉着纤纤细腰,一只手指着面色平静的虞素素,疾言厉色的道:“虞素素,你找的借口可真差。本宫和你饮一杯酒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你去祭奠她做什么?”
虞素素眨了一下熠熠生辉的眼睛,看着五官精致且大气的玉珑,以一种很惋惜和失望的语气道:“公主殿下,你难道不知道那个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