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昨天到今天,她一直都在发愁该怎么办,愁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连头发都掉了好多。
而这个时候,芙清县主送请帖过来,邀请她去参加生日宴会,一下子就解决了困扰她好几天的难题,用及时雨来形容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夫人,你是打算去还是不去?”见虞素素看了请柬后半晌都不作声,雨琳想起送请帖的人还在前院等回复,忍不住出声:“麻烦你尽快告诉我,我好去跟送请帖的人说。”
雨琳不大不小的声音,让虞素素的思绪瞬间回笼,她将请柬放到条台上,淡淡的道:“我去。”
听到这两个字,雨琳没有什么反应,旁边的如宝却一下子瞪圆了眼睛,震惊不已的道:“夫人,你说什么?你要去参加芙清县主的生日宴会?”
虞素素淡淡地瞥了一眼脸上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字的如宝,将药碗端了起来:“是啊。”
如宝眼中疑惑之色愈发浓郁,她抿了抿嘴,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夫人,你不是不喜欢参加宴会,所以,面对那些贵女的邀请,一向都是推病不去吗?”
药汁的苦涩味道不断窜入鼻中,虞素素蹙着眉头叹了一口气:“我是不喜欢参加宴会,但这一次却不得不参加。”
如宝歪了歪头,甚为不解的道:“芙清县主的身份是很尊贵,但夫人你的身份比她更尊贵,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为何要说不得不参加?”
说话间,虞素素用左手捏着鼻子,然后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全部喝了下去。
登时,原本神情淡然的她戴上了痛苦面具。
把空碗放到一旁,虞素素迫不及待地端起茶盏喝茶漱口。
如此反复几次后,茶盏里的茶水几乎见了底,口中的苦味总算是淡了许多,虞素素整个人才缓过来,脸上的痛苦面具也得以摘下。
这时,她才缓缓开口道:“我自有我不得不参加的理由。”
如宝低了低眉,虽然她很想知道这不得不参加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但她也知道虞素素是不会和自己说的。
既然都已经知道对方不会说,她也就不问了。
心里这样想的如宝当即侧过身子,对一旁的雨琳说:“你去跟送请帖的人说吧。”
雨琳低眉顺眼地点了点头:“嗯,我马上去。”
芙清居住的绣阁前,有一个极大且是四四方方的水池,池中种着白色的睡莲,养着好几种颜色的锦鲤,池上建了一座凉亭,四面挂着水晶珠帘,炎炎夏日待在里面,会觉得特别凉快。
这座凉亭也算是避暑的好地方。
因此,每年只要到了夏季,芙清每天用完午膳,都会在里面睡一个时辰左右的午觉,等醒来后,她或是弹琴作画,或是吟诗作对,或是看书品茗……直到日落西山,气温没有那么高了,她才会出去。
今日,睡完午觉后,芙清却没有做和往日一样的事情。
这是因为那些前去给京都里的贵女们送请帖的下人都回来了,正聚在此处向她汇报结果。
不知不觉已是申时三刻,而此时,前前后后已经有数十名下人汇报了结果,而他们汇报的结果都一样——收到请帖的贵女们都答允三日后来参加宴会。
芙清的贴身侍女一边拿着团扇给芙清扇风,一边笑着道:“县主,贵女们果然都会来参加你的生日宴。”
水葱一样的纤纤玉手随意地抚过琴弦,悠扬清脆的琴声随之响起,与此同时,芙清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见得都会来参加。”
摇扇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侍女大惑不解的道:“那些收到请帖的贵女们都说会参加,您怎么还说不见得都会来参加?”
芙清不答,扬起眼眸看向那些都已经将情况汇报完毕但还站在亭中未走的下人们,柔声问:“去宣平侯府和皇宫送请帖的人回来了吗?”
众人先是互相看了看,随后,人群中就同时响起几道声音:“没有。”
此时,侍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她垂了垂眸,随即拿着团扇倾身凑到芙清的耳畔,小声的道:“县主,您难道是觉得她们二位不会参加?”
芙清没有出声,但脸上的神情却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侍女,她是觉得上次没有来参加品茗赏花的那两个人,这次依旧不会赏脸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侍女撇了撇嘴角,脸上有些许愠怒之意,眼里也隐约有几分不忿。虽然那二位的身份地位皆在她家县主之上,但县主诚心下帖相邀她们来参加自己的生辰宴,她们若是真的不来,未免也太过于傲慢无礼!太不给县主的面子了!
芙清看到侍女脸上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暖洋洋的,眼中快速划过一丝笑意。
“县主,我……”侍女越想越替芙清生气,很想把憋在心里的某些话说出来。
芙清知道侍女想说什么,但常言道:祸从口出。那些话要是说出来,再被有心人传到玉珑公主和虞素素的耳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轻蹙了一下眉头,芙清微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朝侍女摆了摆手。
侍女见状,也只好把没有说完的话收回去。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去送请帖的下人走进凉亭。
此前,在凉亭中这些人汇报完情况后,芙清发现只有到宣平侯府和皇宫送请帖的人还没有回来。
由此可见,他们两个应该就是去宣平侯和皇宫送请帖的。
两人进入凉亭后,立马恭敬地朝芙清行了礼。但行礼之后,他们谁都没有要开口汇报结果的意思。
侍女拧了拧眉,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有些急切的道:“你们两个谁先说?”
纵然心中已经知道是怎样的结果,但她还是想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看,随后,站在左边的下人开口道:“县主,我先说吧。”
微掀眼帘看了那个下人一眼,芙清轻微地颔了一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