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清风在长廊上穿过,将两人略微宽大的衣袂都吹得鼓起来了。走在前面的侍卫用手将鼓起来的衣袂按下去,微微偏过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出声询问:“凌寻,如霜姑娘找我做什么啊?”
名叫凌寻的侍卫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侍卫道:“我不知道,她没有说,只是让我赶紧找到你,再带你去见她。不过,我看她的神情很焦急,应该是有急事找你。”
前面的侍卫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嘴角也往下撇了撇:“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麻烦你不要说废话行不行。”
这个话让凌寻有些不高兴,他拧起眉,握着剑柄的手松开,然后伸出去,使了一些力道拍向前面之人的肩膀:“喂,罗冀,在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跟你说了我不知道。结果现在你又问一遍,我还不是只能说这些废话。”
看了一眼被打疼的肩膀,再将视线移到凌寻的脸上,罗冀微微皱眉:“我已经问过一遍了吗?”
“问过了。”凌寻点了一下头,拍打罗冀肩膀的手顺势搭在上面,浓黑的剑眉轻轻地挑了挑,眼中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罗冀,你怎么回事啊,一听如霜姑娘找你,就变得特别不对劲。你是不是对她……”
凌寻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冀就扭过头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他,大声斥责道:“你别胡说,我没有。”
罗冀喜欢如霜,已经喜欢很久了。但他害怕会被如霜拒绝,一直不敢和如霜表明心意,只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
而他对如霜的心思明明一直藏得很深,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也不知道凌寻是怎么察觉到的。
听到凌寻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很慌很乱。所以,不等凌寻说完,他就大声打断,否定了自己对如霜的心思。
只是,他激动地矢口否认的样子,反而会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果然,凌寻的眼中充满着不相信的光芒,似笑非笑地道:“真的吗?”
这个时候,就算回答是真的,凌寻也不会相信,罗冀索性不回答,并转移了话题:“快走吧,如霜姑娘还等着见我呢。”他把凌寻搭在肩膀上的手推开,脚下加快了速度,瞬息之间便和凌寻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罗冀,凌寻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高声叫嚷道:“她是等着见你,又不是等着见我,我干嘛要快走啊。”话虽然这样说,他还是立马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已经不知道穿过多少条长廊,从多少间屋子前走过,但凌寻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表明还没到如霜待着的地方。
罗冀皱着眉,伸手扯住走在自己前面负责带路的人的手臂:“如霜姑娘到底在哪里等我?”
凌寻偏过头看了一眼眉眼间都沁着焦急的罗冀,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转过头朝前面呶了呶嘴:“就在前面,快到了。”
罗冀抿了抿唇,抓着凌寻胳膊的手收紧了一些,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沉声道:“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跟我说实话行不行,到底还要走多久才到?”
在问这一遍前,罗冀至少已经问过三遍,凌寻每次都说快到了,就在前面,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到。因此,他这回是再也不相信了。
“哎呀,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凌寻也知道连续骗了三次,罗冀是不可能再相信他,但这回是真的。
凌寻想将罗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扒拉下去,然后去指如霜待的屋子。奈何对方抓得太紧,他根本就做不到,只好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伫立在前面不远处的屋子:“这回是真的,她就在前面那间屋子里。”
罗冀顺着凌寻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还是他之前用嘴指的那间屋子,两扇雕花红木门没有完全关上,但虚掩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自然无法确认如霜在不在里面。但凌寻已经诓骗他三次了,这次应该不会再骗他了。
思及此处,罗冀转过头看着凌寻,半真半假的道:“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如果这回你还是骗我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他就松开了凌寻的胳膊,大步流星地朝前面的屋子走去。
看着急切地朝前而去的罗冀,凌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提步跟上去。
终于走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罗冀回头看了一眼凌寻,表露出一个意思:要是如霜没在里面,你就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凌寻完全没有被吓到,或者说完全不慌,他一只手握着挂在腰间的佩剑,另一只手背在腰后,挑眉轻笑了一下,然后抬了抬有一点青色胡茬的下巴,示意罗冀赶紧去开门。
很想知道如霜在不在里面的罗冀却盯着凌寻看一会儿,才回过头,接着又停顿了一会儿,那只紧握着剑柄的手缓缓地松开,然后伸过去将虚掩着的门打开。
下一刻,罗冀看到屋内有一个梳着少女发髻,穿着藕荷色罗裙,身材娇好的女子背对着他们站着。
虽然看不到女子的模样,但他知道那一定就是如霜。
凌寻那小子,这回总算是没有骗他。
罗冀嘴角微动,用很轻很柔的声道:“如霜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那背对着门口的女子便转过了身。
大概是没有涂抹胭脂水粉的缘故,那张脸的气色有些不好,但依旧清丽脱俗,只是眉头紧锁,眉眼间沁着浓浓的忧色,看起来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这女子果然是如霜。
“罗侍卫。”看到罗冀,如霜有些急切地往前走了几步,却因为脚疼的缘故,姿势不似平时那么优雅。
罗冀一直盯着如霜,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走路姿势,立马猜到她的脚可能是受伤了,眉头微微皱起,关心的询问:“如霜姑娘,你的脚怎么了?”
“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