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可,可我怕疼!”
颜非娇喘连连,被凌一抱在身上痴缠。
“不怕,这次我定在一旁守着,疼了你就咬我一口!”
颜非被他举过头顶,屹立的雪峰好似白玉一般圣洁,山顶泛着红晕,贴着他脸,透着凉意。
纤细的腰身宛若一条腾飞的银色蛟龙,伴着风声蠕动。
炉上的水冒着白雾,将二人环绕。
颜非低下头,震颤着在他唇上轻抚。
巍峨的雪山秀丽挺拔,被他野蛮地吮着。
玉肌纤腰若游龙,雪峰迭起似云涌。
云蒸雾涌登仙境,霞明玉映人蒸腾。
江城
关山月和尘彦驾着马车行驶在前往江城的路上。
尘彦驾着车,山林里翠色已褪,漫山红叶,随风飘落。
关山月掀开帘子,双手搭在尘彦的肩上问道:“尘彦,这是到哪儿了?我怎么感觉有些冷了?”
尘彦抖了抖肩,回头看了关山月一眼,低声说道:“今晚寻了落脚处,抄《三礼记》十遍!”
关山月气呼呼的回到车里,用力踹了对面的座板,提高了嗓门说:“有些人自己以长辈自居,却又畏手畏脚,处处防着小辈,究竟是谁心术不正还不一定呢!”
尘彦停了车,呆愣了许久没说话。
关山月又掀开了帘子,语气冲的很:“走啊!停下来做什么?”
尘彦起身进了车厢,闭着眼命令道:“你去驾车!”
“凭什么?我不去!我怕冷!”
马儿好似听懂二人的争吵,竟独自拉着车前行。
尘彦飞出一根银丝缠在她的手腕上,闭着眼诊脉。
忽然收了手,支吾着说道:“你月事将近,还是穿厚些!”说罢又出去驾车。
关山月忽然红了脸,说话吞吞吐吐:“你,你连……这也能诊的出来?”
尘彦捋着胡须笑道:“我这悬丝诊脉可称天下第一,莫说这等小事,你是何脾性,有没有做过坏事,我一眼便能识破!”
尘彦本想借此威慑关山月乖乖听话,可关山月竟冲出车厢,坐到他身旁,神色激动地说:“尘彦!你这也太神了吧!将来我收徒弟的时候,挨个让你诊一遍,你把心眼坏的都给筛了去,这样我就能放心地传授鬼术营秘术了啊!”
尘彦被她绕进了陷阱,无奈地说:“我真是怕了你了!”
关山月夺了尘彦手中的鞭子,翘着腿,开心的驾车下山。
二人进了江城郡,尘彦寻了一处客栈,开了两间房。
一回头,关山月却不见了踪影。
他放了行李,焦急地四处寻找,茫茫人海竟不见她的踪迹。
于是,只能回到客栈的大堂里等候。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关山月换了一身新衣裳,一脸得意地走进客栈。
尘彦一声怒吼:“给我坐下!”
关山月好似看到了沈舟望的影子,背后打了个冷战,呆愣着说不出话来。
尘彦一把把她拉到桌前坐下,用力地把手中的拂尘拍在桌子上,厉声呵斥:“你瞎跑什么?”
关山月从未见尘彦发过脾气,支吾着说“我,我刚才是去……”
“不管去哪儿!都应同我说一声!”
关山月怒火中烧,一掌拍烂了桌子,怒吼道:“你吼什么?我弄脏了衣裙去买一身干净的,也要向你报备吗?你算老几啊!”
她越说越委屈,噙着泪转身回了房。
尘彦顿时傻了眼,看着关山月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周围的客人对尘彦指指点点,“这老道士也真是的,人家大姑娘的事怎么好说出口嘛!”
小二也看不过去,冲到尘彦面前索要赔偿:“客官,这桌子二十文,赶紧的!”
他给了钱,追着关山月上了楼。
关山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月事,恰好在沐浴,当时她以为自己得了重病快死了,捂着肚子跑去找沈舟望:“师父,我,我中毒了!”
沈舟望疯疯癫癫地看了她一眼,怒吼道:“妖孽!滚出去!”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鬼术营的大殿,一群死士排列眼前。
那一刻的关山月,感觉无助极了。
沈舟望死后,她常常夜里偷溜出去,躲在房顶偷看不同的人。
她掀开一户又一户的瓦片,看过夫妻同房,看过母亲哺乳,看过妓女接客,也看过绝望的人深夜哭泣。
直到有一日,她看到了一个富家小姐,来了月事如何洗澡,更衣,于是才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
尘彦焦急地在她门口踱来踱去,不知如何开口。
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我,我有个法子,能让你肚子不疼,门主可愿试试?”
“试个屁!我不通人情,又不是傻子!”
尘彦瞧她怒气难消,只好暂时离去。
他跑去药店,抓了几副药回了客栈,跑到后厨煎了药端到了关山的房门口。
“门主?你,气可消了?”
关山月躺在被窝里啜泣,不愿意应声。
尘彦继续说道:“哎,既然门主不想见我,咱们明日就分道扬镳吧,今日的事,我跟你道个歉,这药你记得喝。”
关山月听他脚步离去,才起身开了门,看着地上的药汤,端起来一口干了。
才喝完没多久,就有了睡意,躺在床上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发觉浑身舒坦,肚子竟真的不痛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尘彦驾着马车逃走了。
于是立刻起身直冲进尘彦的房中,尘彦正在床上打坐,忽的睁开眼,看着关山月灼热的目光里带着泪花,立刻上前认错:“看来,门主是原谅我了?我今日找不到你,实在是急了,才对你发脾气!”
关山月鬼使神差般扑到了尘彦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啜泣。
尘彦摊着双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关山月察觉自己失了礼数,连忙松手,脸颊的泪水蹭在他的鬓角,宛若一滴璀璨的明珠,落在了尘彦悬紧的心上。
他愣了片刻,赶紧扶着她坐下。
“我以后不凶你就是了,今日之事的确怪我!”
关山月看了看外面的月亮,拉着尘彦走出客栈,低声说道:“带你去个地方。”
她带着尘彦飞檐走壁,来到江城最高的楼顶。
二人坐在屋檐上,望着远处泛着银光的江水,沉默不语。
关山月将吹乱的长发捋向耳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听过‘掀瓦片’么?”
尘彦心里大惊,掀瓦片是偷盗之辈的行话,他们蹿房越脊,掀瓦片探视主家的情况。
他看着关山月冷漠的眼神,静静地听她倾诉。
“他们笑我衣着暴露,因为那是我从妓院偷来的舞裙,我觉得好看,就一直穿着。我以为他死了,我就能自己做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我偷看男女洞房,偷看女人洗澡,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全靠它。”
尘彦想起初见时,她那张狂妄行的模样,背后竟如此心酸,不禁叫了她的名字:“山月!”
关山月的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说:“尘彦,你心太软了,会吃亏的。”
这一次,尘彦没有推开她,看着远处的江水,想到师父为自己卜的卦,惆怅不已:“吃亏就吃亏吧,人生在世怎可能一帆风顺。”
她的指尖很冷,在他掌心摩挲了片刻, 无所畏惧地钻进他的指缝里……
尘彦的心好似寒风里滚滚翻腾的江水,久久不能平静。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故作镇定:“山月今日心情不好,这里先借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