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香楼
凌一点了满满一桌佳肴,颜非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说苏妹妹的病会好吗?那罱西族圣女是不是很难找?”
“林牧哥哥把我徒弟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我相信,只要圣女在世,他一定能找到!爷爷见多识广,等回了迕远巷,我让爷爷的密探也帮着找!”
凌一夹了一块粉蒸肉,送到颜非口中,“是不是比京城的还好吃?”
“嗯,很是美味。”
颜非双手托腮,呆呆地看着凌一,“有件事我觉得奇怪。”
“什么事?”
“迕远巷那个成先生,竟然会移魂幻影!”
凌一顿感惊讶,高声说道:“成先生还会功夫?”
“嗯,而且不在你我之下!”
“我从小到大就没见他试过功夫,他为何在你面前露了底?”
“你说,会不会他与我师父有些渊源?”
凌一沉思了片刻,“等回去迕远巷就知道了,我刚好把你师父和那些孩子都接过去了!若他们认识,见了面,定要露馅儿!”
“你,你还接了孩子们?凌一,我爱死你了!”
颜非激动地热泪盈眶,凌一总能给她出其不意的惊喜。
李昌彦和许静娴大婚将至,李父专程给林牧送了请柬。
林牧却不乐意去,“他不过一个七品文修,我一个正二品侯爷,不去,他也说不得闲话!”
“怎么?还吃醋呢?”
“我一想到,你给他画了画像,还题了字!心里就不是滋味!你何时给我画过画像?”
苏槿捂着嘴偷笑,“都猴年马月的事了,那给你也画一幅?”
“好啊!”林牧立刻遣下人把家里那把红花梨木太师椅抬进了冰殿,端坐在椅子上,一脸骄傲。
苏槿站在花架旁,打趣道:“你好好坐直了,别看我,看那荷花,实在不行,看着章伯也行。”
“我就爱看你!你只管画,对了,还得专程为我作诗一首!意境不能比他那首低!”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
绿篱在一旁笑着说:“侯爷在夫人面前,可不就是个孩子嘛,事事都依着夫人!”
夏日的午后,蝉鸣不休,林牧为她打造的寒室却清凉惬意。
四周设了冰殿,内外水车转动,将冰窖里的冷风和水汽送至冰殿内。
桌上的冰鉴里摆放着冷藏的蔬果,绿篱端着冰镇的葡萄站在花架前侍奉。
苏槿手执画笔,看着林牧,两人好似旁若无人,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她纤指勾勒,寥寥几笔,就画出了林牧的神韵,浓墨横掷,刚柔并济,斑驳的人影跃然纸上,画中人栩栩如生,颇有男子英气。
唯独到了这作诗,苏槿踱来踱去,一时间没了灵感。
“夫君,这作诗,得讲究天时地利,应情应景,我一时想不出绝佳的词句,不如宽限我几日?”
林牧起身走到画作前,细细观摩,嘴里低声念着李昌彦那幅画上的字:“晋有名仕,才貌双全,功成名就,未来可期。”
苏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她看了看林牧精心准备的冰室,提笔写道:
身世飘零无可依,巧遇奇人陷囹圄。
一曲撩得君心乱,攻心为上谋生机。
冷眼旁观花人痴,坠入情网抿相思。
寒风凛冽人踱踱,雪赠离人愁一场。
红泥火炉生暖意,茶如泉涌似君心。
面冷心热情已动,暗生情愫不自知。
爱意尘封似佳酿,不敢启封扰君心。
事事体贴渐入微,心生缱绻不言明。
醋海翻波觅真心,红鸾星动盼君倾。
秋波暗流浅辄止,孰醒孰醉未可知。
凄风苦雨入愁绪,目成心许点朱唇。
风吹小舟人悠哉,星河点点入梦来。
眉头轻敛羞不语,只仗微醺衔丹唇。
酒后壮胆撕花魁,意外俘得美男心。
一吻定情佳偶成,拨云见日万里晴。
皓月为鉴天为证,与君相守伴此生。
气息奄奄心疼矣,哀痛欲绝悲戚戚。
一波未平一波起,烈吻侵袭逐虚名。
皓月碧空铸双剑,郎情妾意惹人羡。
雪山绵延近千里, 并蒂雪莲解忧郁。
千思万念无穷尽,遐思遥爱盼卿安。
雪虐风饕寻挚爱,北风萧萧无人应。
柔情缠绵风雪夜,自荐枕席与君亲。
鹣鲽情深欲难抑,销魂蚀骨迭迭起。
酥胸俯仰贴君身,抵死缠绵似胶漆。
神山之巅云覆雨,寒星作伴雪寄情。
马车颠簸裙起落,浮浮沉沉人灼灼。
夫妻同心踏新程,步步衔吻难离分。
流萤闪烁碗莲开,清潭激荡泛涟漪。
雕梁画栋夺天工,蔚为壮观镇国侯。
十里红妆绕长街,风风光光入侯门。
新柳摇曳抚赤珠,循环反复鱼接鳞。
苏槿奋笔疾书,写了整整十页纸,将她与林牧从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尽数写了下来。
林牧瞧她额上汗珠密布,亲自为她擦汗,心疼不已:“我,我那都是气话,槿儿累了,不写了!”
苏槿放下笔,饮了口茶,内心思绪万千,回想与林牧一路走来的甜蜜与艰辛,抱着林牧撒娇:“我不累,多亏夫君提醒,将来,我若不在了,也算留给你一些念想。”
林牧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屏退了绿篱,抱着她坐在冰鉴旁,“你若走了,我就同你一起,我无父无母,了无牵挂。”
苏槿最怕的便是这样的结局,心想:“不行,我得想法子跟他生个孩子,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念想!”
说罢拿起桌上的葡萄,含在口中,白皙的脖颈微微仰起,送入林牧口中。
“甜吗?”
“没有槿儿的……”
“我的什么?”
林牧低声耳语:“你舌尖上有种独特的甜味,第一次给你喂药,我就沦陷了。”
她灵光一闪,继续撩惹:“让我尝尝,我怎么没发现?”说罢贴上了那冰凉的柔软。
她舌尖搅得林牧酥麻难忍,启动了冰鉴的机关,抱着她进了地下的暗阁。
“你近日可不大对劲。”
苏槿贴耳私语:“我想要个孩子!”
“你这身体,我怕你受不住!”
苏槿不理会林牧的话,径自盘在他腰上,吊上吊下。
林牧热烈地回应,心里却忧心忡忡。
他不敢告诉苏槿,自己一直悄悄在她餐食里加了避子的药,他是医者,很清楚苏槿的身子,根本不可能生孩子,一旦生产时气血两亏,随时可能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