迕远巷
京城大战的消息传到了迕远巷,颜非心急如焚,非要上京去找凌一。
姚丹姝在一旁安抚,“难道没人告诉你,女子坐月子是天大的事吗?一个不留神,要落一辈子的病根。”
颜非双眼黯淡无光,嘴角颤抖,眼泪大颗掉落,“我没有家人,除了师父,凌一是世上最疼我的!”
“那小子那么疼你,你若跑去找他,他肯定气死了!姐姐放心,凌一武功高强,肯定会活着回来见你!你先把孩子看好,你也走了,他怎么办啊?”
颜非想起凌一送自己离开西北前,面色沉重,交代孩子的名字,姚丹姝的话她半点也听不进。
“凌一是我的命,他若出了事,我不会独活!”
她把孩子交到姚丹姝手上,“好妹妹,求你帮我一次,我必须去找他爹爹!”
“你,你别哭了,月子里哭也是不好的。”
“你答应了?”
“不答应又如何,你,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放心,我有玄清功法,金刚不坏之体,什么风邪都惹不到我!”
颜非换了衣服,一身红衣,戴了一顶帷帽,向京城狂奔而去!
姚丹姝抱着娃娃回了天一坞,孩子哭的厉害,她皱褶眉头喊道:“墨青,你快来啊!他又哭了!”
言姑姑闻声赶来,贴心抱着孩子,笑着说道:“如今外面打仗,迕远巷封闭,咱们都是闲人,几个人看一个奶娃娃还不简单?柔嘉,你去歇息,我来哄他。”
墨青从楼上下来,挽着丹姝的手臂说道:“后日便是咱们的大婚,你还是多休息吧。”
姚母低声咳了一下,打断几人的交谈,走到丹姝面前,声音低沉:“你姐姐命苦,未得一儿半女就去了,柔嘉不怕,将来你生了孩子,母亲来照看。”
姚丹姝搂着母亲,小声撒娇:“母亲,您不怨我了?”
“这些日子我看在眼里,墨青对你是无微不至,有时候,低处看人,方才看的通明!”
“母亲,我按您的要求改好了婚房,您看看可行?”墨青带着姚母上了楼。
北城门 酉时已过
林牧带着暗卫营开始埋霹雳球和蓖麻油。
这是一场突袭战。
大地在千万马蹄的践踏下,震声连连。
凌一的耳畔,充斥着士兵们的呐喊,夹杂着噼噼啪啪刀剑相击的声音。
战场上火焰燃烧,夜幕下的战士们好似黑夜的幽灵,他们跨过尸体,踩着血泊,冲进盛军前方阵营进行夜袭。
出发前,门主交代:“只骚扰,不恋战。”
正值盛军休息时间,凌一带着精锐突袭,硕古亲自带人迎战。
见羌军只是袭扰,嗤笑道:“怎么?人快打光了,想搞夜袭扭转战局?”
凌一笑着说道:“你们大将军人头都没了,还敢叫嚣!”
双方在城门前百丈远的坡地大战了一个时辰,凌一见好就收,返回城中。
暗卫营埋伏完毕,门主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斗,低声说道:“好好睡一觉,明日午时开战!”
凌一和衣而卧,酣然睡去。
苏槿躺在林牧怀中,睡的安稳。
次日午时
这是一场终极之战。
薛占奎、凌一召集残存的三万大军,依照门主画的圆阵叠加偃月阵,向着盛军发起殊死决战。
角声冲天,战鼓雷雷,羌国的赤色军旗鲜艳夺目,明亮的铠甲在正午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硕古集结盛军近十万,呈鱼鳞阵,向着羌国大军迎战。
旷野上,黑压压一片,暴雨般的箭矢飞天而落,战士们的嘶吼宛若一道道惊雷,震天动地。
薛占奎奋勇杀敌,羌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二人带着士兵后撤,引着硕古大军入局。
硕古骁勇善战,威风凛凛,此人一向自大,羌军败退,一声令下:“给我乘胜追击!灭杀他们!”
盛军军旗挥动,将士们冲锋陷阵,伴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向着薛占奎,凌一带领的残余盛军发动最后的冲锋!
圆阵被冲散,凌一无奈之下,带着精锐从侧面突袭盛军,拖延时间。
尘逸与他一起,时刻冲在他前面,护着凌一。
二人合作无间,百步之内斩杀近千人。
硕古看着羌军死伤惨重,无力守城,心中大喜,策马奋进。
门主在城楼上看到敌军入了陷阱,发射一支冲天雷,林牧立刻带着暗卫营的战士们,同时点燃甬道内的霹雳球和蓖麻油。
霎那间,盛军背后好似盘了一条火龙,将盛军团团围住。
硕古发现中计,立即后撤,周围的霹雳球接二连三地爆炸,将盛军后翼的战士纷纷击倒,一时间脏腑破裂,口吐鲜血而死。
一望无际的战场,充斥着熊熊烈火,硕古带着大军冒火逃离,刚跑出没多远,又跌入了鬼刺阵。
一排排战马跌入鬼刺阵,被事先埋好的尖刀穿膛破肚,嘶鸣穿破天际。
硕古愤恨不已,带着残余的将士继续后撤。
暗卫营早早埋了地网,将众人的去路拦截。
凌一看着被囚的战士,心里不是滋味,高声喊道:“硕古,我若是你,便主动归降,保将士们一条活路!”
硕古双眼冒火,怒吼道:“逃不掉,那就厮杀到死!盛国的将士!都给我站起来,杀回去!”
硕古带着残余的部队反冲回城门,跟薛占奎的大军厮杀。
双方在城楼下厮杀了四个时辰,薛占奎凌一打的筋疲力尽。
林牧苏槿也冲到城门下支援,众人奋力抵抗。
六省督军、西北驻军、骁骑营、暗卫营、鬼术营、苏槿、林牧、尘逸、尘彦全都加入了战斗。
这场殊死搏战,从午时战到了翌日凌晨。
门主派遣鬼术营,架起鬼术营神器——旋火炮。
“是时候了,我这宝贝还没试过,灵不灵还不知道!”
两台旋火炮,对着盛军狂轰滥炸,硕古目瞪口呆。
突然,一枚火炮直冲硕古,硕古身材高大,抓起凌一抛向了空中。
凌一筋疲力尽,早已无法催动内力躲闪,苏槿见师父有难,冲到硕古身侧,飞出神捕索,勾着他的脚将他拉到地下!
火炮直冲到硕古脚下,将他炸的粉碎。
苏槿被旋火炮击倒,心脉受损,林牧凌一一起上前,拖着她回到了城楼。
她背上全是血,脸色煞白,凌一大哭不止:“乖徒弟!你不能死,你不许死!”
林牧浑身颤抖,抱着她躲到城墙背后,取出刺芒,打进了她的心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