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回到山洞,走到林牧身旁躺下,从背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抱抱。”
林牧回过头来,悲伤溢于言表,苏槿轻吻他的睫:“曾经,我以为自己失身于梅若生,明明对你动心,却不敢承认。后来,你我分隔两地,我看着漫山冰雪,无数次在想,只要能与你见面,管它什么明媒正娶,身家清白,我只想要你这个人,只想与你厮守一生。林牧,无论母亲经历了什么,我相信,她的心里,都只有父亲一人!”
林牧紧紧地抱着苏槿,哭的伤心。
姚府
“菱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姚裴之低声问道。
“圣上病危,二皇子一旦上位,姚老将军你,便是下一个林怀安!”
“怎么?菱王还想着逆天改命?如今大势已定,这皇位横竖都是他叶庚华的!”
“我若有法子将薛家扳倒,姚将军打算站哪边?”
姚裴之面露愁容,看着菱王说:“我姚家,谁都不站!我老了,儿子驻守边关,有家回不得,大女儿死于宫斗,你说我还争个什么劲儿?”
“你不争,旁人上位,那薛占奎岂能容你儿子安心当这个骠骑将军?”
姚裴之饮了一杯酒,一言不发。
菱王附在他耳边低语一阵,姚裴之手中的杯盏掉在了地上,浑身战栗,颤抖着追问:“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我有铁证在手!就差姚将军你一臂之力了!”
“你容我想想!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举妄动啊……”
“我还有事,将军这几日好好想想,陛下的身子可不等人啊!”
菱王拂袖而去,姚裴之立刻派人把一家人召集到了书房。
姚丹姝睡眼惺忪,低声问道:“父亲,究竟是何事?”
“宛铖,你去把那瞎子也叫来!”
“父亲!他有名字!叫他墨青!”姚丹姝嘟着小嘴生气,姚母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安静。
墨青跟着周宛铖一同来到书房,几人正襟危坐,静候姚裴之吩咐。
“京城不太平了,宛铖,你带着你母亲,还有丹姝,拿我的调令,今夜就走!”
“去何处?”
姚裴之踢了踢墨青的脚说道:“你?你不是说要照顾柔嘉?如今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墨青跪在地上,认真答道:“请父亲放心,我保证,一定照顾好她们!”
周宛铖愁眉紧锁,低声发问:“父亲,真的无力回天了吗?您怎么办?”
姚母面色凝重,走到姚裴之身旁,抓着他的手,义正言辞地说:“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姚裴之推开她,怒喊道:“常远!带他们走!”
姚裴之的副将常远破门而入,“夫人,快去收拾行李,换上粗布麻衣,马车备好,已在后院。”
周宛铖当机立断,拉着母亲回房整理,姚丹姝也跟着墨青一起回了房。
“墨青,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心慌,感觉要出大事!”
墨青沉着冷静,安慰道:“姚将军驰骋沙场几十年,他有他的使命!我们要做的便是保护自己,相信他!”
几人摸黑上了马车,连夜出了城,而叶子君,却在这风云变幻之时,高调回京。
他一身黑袍,身骑白马,伫立在朱雀大街,昔日的茂王府,如今变成了菱王府,他眼神迷离,脑海里回想起那年冬日,慕云一身红裙,牵着他在大雪纷飞的朱雀长街飞奔,他泪眼婆娑,自言自语道:“是时候了结一切了!”
新帝昏死过后,被太医轮番救治,依旧昏迷不醒。
叶子君武功高强,无人能敌,居然穿过了正阳门,大摇大摆走到了永乐宫门前!
禁军将他层层拦住,他却面不改色,笑着说:“今日大喜,不宜杀生。”他掌心运力,将众多侍卫击飞十丈远。
太医们齐齐整整地跪了一地,薛燕掩面而泣,娇声唤着陛下。
叶子君上前,看了看新帝枕边的木盒,知道林牧来过,他从怀中拿出真正的刺芒,直接打入了新帝的心脉。
新帝瞪大双眼,猛地侧身吐了一口脓血,缓缓睁开的眼睛。
他看到叶子君,浑身震颤,恐惧的说道:“你,你,杀了他!来人!给朕杀了他!”
“政南啊,见到哥哥,这般无礼?你的夫子可以斩了!”
薛燕见叶子君直呼新帝小命,又唤他弟弟,立即问道:“是?是皇兄?”
皇后闻声赶来,见到叶子君,激动地上前问道:“子君哥哥?你,你没死?”
“我与陛下有些私事要聊,烦请二位出去。”
薛燕不愿离开,起身上前搭话,叶子君一掌将她击飞到门外,皇后吓得立刻遣散众人。
叶子君满心杀意,走上前,面色和蔼,皮笑肉不笑:“啧啧啧,你这个人,自小就虚伪!若不是遇上个好母亲,这皇位轮得到你这个草包?”
新帝气喘吁吁,瞪着眼无力还击,哀声说道:“司天监所言非虚,你叶子君,还真的是我命中克星!”
“又来了,先帝纯良敦厚,怎么生出你这等小人?明明觊觎皇位,偏装的清高,对外假装仁慈大赦天下,私下里杀我茂王府百余口人?明明好色成性,却让妃子扮作太监躲到宝华殿行苟且之事!你死后有何脸面去见羌国的历代帝王?”
“你,你,来人啊!”叶熙成撕扯着咽喉求救。
“哥哥,我错了!求你救我!”
“救你?我不是刚把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么?”
“我有刺芒了,我能活!你快把林牧找来!让他救我!你看,这罪己诏,我,我早就备好了!”
“真是报应!你还不知道吧!刺芒只有罱西族圣女的血才能催动,可你为一己私欲,灭了罱西族全族,如今圣女下落不明,便是有了刺芒,也无人能救你!”
新帝万念俱灰!大笑着说道:“你们都不让我活!我死也不让你们如愿!”说罢拿起罪己诏便要撕了。
叶子君夺了罪己诏,一脚踩在他脸上,“你这狗东西,死前还想留个贤明?想得倒美!这份是林家的!现在给我写你是如何派人暗杀茂王府众人!”
叶熙成笑着说:“那你便杀了我,横竖是死,我偏不遂你的愿!就要恶心你一辈子,你那个小师妹,听说死前被捅了数刀都不死,还真是命硬啊!哈哈哈哈……”
叶子君怒火攻心,挑了他的手筋脚筋,痛的叶熙成满地打滚。
“我救醒你,就是为了折磨你。”
叶熙成拖着孱弱的身躯攀爬,被叶子君拉回脚下,在他头皮上划开一个小口,打开一个瓶子,放出了几只细小的虫子。
“此虫名唤阴血蛭,进入人体后,循经脉而走,日日吸血,在体内孳生,直到你的身体最后一滴血都被吸干,也不会被发现。”
叶熙成跪在地上,眼神绝望,苦苦祈求叶子君。
叶子君面无表情地说:“不如下去求求我爹、我妻、我儿!还有我茂王府上下百余口冤魂!问问看他们同不同意放过你这个畜生!”说罢仰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