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年初三,懿贵妃怎就回了娘家?可是那雅夫人给你气受了?”薛炳坤关心地问道。
“她?我巴不得她日日缠着那死老头,早日把他给霍霍死了,我儿好上位。”
“听闻娘娘最近身子不大好,我炖了燕窝,娘娘尝一尝。”
多年过去,薛夫人的两个儿子在薛燕的扶持下,仕途坦荡,薛梓轩的旧怨也早已随风而逝。
薛燕晚膳喝了许多酒,竟迷迷糊糊去了李涟漪的秘阁。
这里荒废许久,可软榻却干净如初,桌上纤尘不染,她看着那破旧的秋千,想起自己少女时期,第一次与方子俊在这里偷吻,那年她十四岁。
突然,秘阁的门开了,是他——方子俊,也是薛占奎。
她惊愕起身,酒后的她似乎褪去了骄傲的壳,眼神竟多了一丝柔媚,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他的臂弯依旧和多年前一样健壮,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我光棍一条,无人庆贺新年,每年初一到十五,我都来这儿看看。”
“难怪这般整洁。”
“怎么喝这么多酒?”薛占奎从未看她这般脆弱。
她终于借着酒意,说出憋了多年的话:“你可知,本宫是真的,喜欢你。”
薛占奎抬起头,眼眶的泪打转了半天,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几十年来,她每次见他,不是高高在上,便是野欲癫狂,甚至有许多次,二人一言不发,只有欲望的交织。
薛占奎的手指抚摸她落泪的颊,俯下身把她抱起,放在了那嘎吱作响的秋千上。
他推着她,像推着十四岁的薛燕,眼神里尽是宠溺。
“子俊哥哥。”
她突兀的叫了一声,五十岁的薛占奎,竟捂着脸哭出了声。
懿贵妃起身,从身后抱着他,轻柔地说了句“这些年,苦了你了。”
当年,方子俊假死抽身,私下改了名字薛占奎,只因她笑着说了句:“我有小字了,以后叫我魁星。”
薛炳坤送他去了兖州的虎豹营,薛占奎不负期待,荣升兖州都尉,回了京。
而那时,薛燕已经生了二皇子,宠冠后宫,皇后背靠姚家,姚家处处谋划,在薛燕生产期间,送了四个新人入宫分宠。
那年冬月,薛燕去万安寺祈福,薛占奎守在她诵经的佛堂里,只为看她一眼。
那是薛方两家变故之后,二人第一次重逢,彼时,她24岁,是二皇子的生母,新帝的宣妃。他是两省都尉,始终未娶,为了兑现“此生只属于她一人”的承诺,薛占奎对外宣称自己打仗伤了身子,不能行房事,才堵住了前来说亲的人。
二人重逢后,干柴烈火,难舍难分,万安寺便成了二人幽会的又一处秘阁。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贵妃娘娘的宠臣,她无非仗着自己对她的爱意肆意挥霍,从不敢奢求她对自己有情。
薛占奎搂着她的腰,将她扛在肩上走向床榻。
从前,都是他跪在地上,服侍她,从她的脚开始亲昵,她自顾自索求,从不施舍半分柔情。
而这次,她主动地褪去了华服,同十四岁那年一样,伏在他身上,温柔地索吻。
她的唇不再似从前冰凉,恣意地在他全身游走,玉钗摇晃,与耳上的明珠相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听,薛占奎抚摸着她的后颈,享受这难得的柔情。
她拉下窗幔,坐在床上,钗环跌荡欲焚身。
薛占奎恨不得将她捏烂揉碎,将这几十年的缺憾弥补个够。
薛燕是个色厉内荏的人,没有人知道她从八岁起,便无法再发自内心的感知快乐。
她迷恋色欲,以此麻痹痛苦的灵魂,她迷恋权势,以此谋取心灵的慰藉。
而薛占奎对她的爱与牺牲,是她阴暗的内心里唯一发光的明珠,她不愿接纳,她怕接纳了,自己根本没有与之匹配的真心;也不愿放弃,她怕彻底失去他,自己的生命将走向无尽的深渊。
她用骄傲塑起一层盔甲,用她唯一引以为傲的色欲交换真心,纵使一拍两散,她也不觉得可惜。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又阴暗的人,在薛占奎数十年如一日的付出里,被他一点一点撬开了坚硬的壳,她瞒着他,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薛占奎猛地坐起,手拢双珠寻蜜意,银盘痴缠欲难熄。
摇曳的窗幔,在红烛的映照下,交缠的身影像一幅跳动的水墨画,在白色的纱幔上连绵起伏。
“子俊哥哥!再抱紧一些!”
薛占奎掐紧她的腰窝,舞态生风。
此后懿贵妃的一生当中,每年初三的夜,再没这么长。
太子府
柳月卿被太子叶肃渊看上,可她已经赎身,太子将她强行绑回了东宫,日日蹂躏。
新年夜,太子酒后发疯,将柳月卿带去了太子妃的房中,扬言要三人同行。
太子妃不堪受辱,将太子的恶行写了血书,跪在宫门口请求与太子合离!
新帝却与那雅夫人在宝华殿内一起服了丹药,飘飘欲仙。
太子妃跪了整整一夜,晕倒在宫门口。
翌日早朝的文武百官,看到地上的血书,联名上奏弹劾太子言行败坏,心术不正,难堪大任。
带头的便是薛炳坤,姚老将军这下也不愿再负隅顽抗,也在请愿书上签了字。
懿贵妃与薛占奎还在秘阁中缠绵,软榻凌乱不堪,薛炳坤下了朝便往家里赶,敲了半天门,不见人,便走到秘阁机关处,用力敲了三声。
二人如胶似漆,如火如荼,薛占奎倍道而进,势若脱兔,直达仙境。
薛炳坤在门外,捂着耳朵摇着头骂道:“奸夫淫妇!不知羞耻!”
一炷香后,二人大摇大摆的走出,薛炳坤立马换了副嘴脸,笑着说道:“恭喜贵妃娘娘!太子落马了!”
“此言当真?”薛燕激动地搂着薛占奎亲了一口,全然不把薛炳坤放在眼中。
“父亲,下月殿试,是时候安排静娴出马了!这李昌彦的正妻,必须姓薛!”
“这静娴性子柔弱,只怕拿不住那李昌彦,我打听过了,这李昌彦从前与一女子订过亲,后来没成,一直郁郁寡欢。”
“我也打听了,这李家世代经商,家里空有钱,没有底蕴,与好些书香门第结亲都被拒了,这李昌彦可是李家出的头一个秀才,静娴可是我亲自培养,父亲放心,她才是兔子的外表,狼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