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有事请教。”颜非背着凌一去后山寻了尘彦。
“小师妹想问何事呐?”
“为何凌一用你教的心法练习神交时,会那般痛苦?”
“他的至阳之力被封进脏腑,一旦催动内力,脏腑内的至阳之力便会循着经脉回归丹田,如此一来就不能与你修练玄清功法了。”颜非眉头紧锁。
“那为何不卸掉至阳之力?莫不是怕练不成玄清功法,给自己留一条退路?”颜非对凌一生出一丝怀疑。
“这,唉,难为他一片苦心,你竟如此想他!”尘彦摇摇头一脸无奈。
颜非察觉尘彦话中有话,继续追问。
“他那一身至阳真气,破了身自然就卸了。可他不愿损你名节,才求着师父想了这个法子。”尘彦将凌一封印至阳之力的真相和盘托出。
颜非这才明白为何昨夜凌一执意推她走。
“不借助内力,修行玄青功法,他会比常人痛苦万分,至阳血脉会烧的他筋脉受损。”
颜非为自己的猜忌感到羞愧,她不相信世上竟有人为了自己,牺牲到如此地步。
他起身回到洞府,凌一躺在床上缩成一团,红肿的筋脉使他难以入眠。
颜非看着纱帐内的少年,曾经活蹦乱跳,背着自己满山跑,如今形同废人,承受着伤筋蚀骨之痛。
她走到床边,拿出帕子为他擦汗,冰凉的手被凌一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住。
颜非伏在他肩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他的脸颊上,脖子里。
“你很疼对不对?”她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凌一的脸颊。
“不疼!颜非,你别哭啊!”凌一立刻伸出手为颜非擦去眼泪。
颜非触目恸心,哭着说道,“凌一,对不起。”
她双手搂着凌一的脖子,哭成了泪人。
凌一见她如此伤心,一时间不知如何安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他咬着牙撑起身体,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瞧,我这不好好的嘛!等咱们练成了玄青功法,便再不用受这血脉限制了。好了,不哭了,你怎的比我那小徒弟还能哭啊!”
“还不是心疼你!没良心!”颜非起身在他的脑门上用力一戳,凌一顺势啊的一声假装被她打倒,“颜女侠饶命啊!”。
“凌一!"
“嗯?”
“我喜欢你!”颜非双手抱头躺在凌一身边,眼睛望着飘动的纱幔,轻轻地说道。
“喜欢我?因为我愿意救你?”
“也许吧,你呢?你喜欢我么?”
颜非单刀直入,凌一毫无招架之力。
“颜非,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你为何救我?还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凌一转头看着颜非,小声说道:“我见你受苦,心理就难受,这算喜欢么?”
颜非回头,与他相视一笑,“算!”
“颜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
昨夜与你神交时,我闭着眼睛,隐约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他凑近她低声耳语。
“这傻子,明明已经动心却不自知。”一想到自己得到了眼前这位赤诚少年的爱,她的心中便感到欣喜。
她双目含情,盯着凌一问道:“是吗?小时候的我是何模样?”
“我看见你在砍柴,手上磨出了血,还看到你躺在一个火炕上缩成一团,表情十分痛苦!然后我的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般,十分痛苦!”
“若非我发现及时,你就走火入魔了!”颜非宠溺的将他的碎发理向耳后。
“颜非,你的眼睛好亮,像星星一样。”凌一盯着颜非乌黑发亮的眸子出了神。
“我知道。”颜非猛地起身,双手伏在凌一的胸口。
二人的眼神像深不见底的暗流,看似冷静,实则汹涌湍急。
这个吻来的很急。
凌一猛地起身将她按在身下,两颗悸动的心霎那间像决堤的洪水,将彼此淹没在爱的长河里。
迕远巷
梅若生躺在仁须坞的客房,桐老大忙活好一阵子,才将他的命保住。
秦飞鸿坐在他的床边,眼睛红肿,双手紧紧握着梅若生。
“你刺伤的?”
“嗯。”
“该直接杀了。”
“他是该死,但不能死在青乐,你的贴身侍女手上,他应该死在苏槿的剑下。”苏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中飘落的银杏叶,低声说道。
林牧起身走到她身后,坚实地臂弯将她整个人裹住,“会有那么一天的。”
“主人,巷主在楼下。”青鸾在门外禀报。
林牧起身下楼,青鸾瞥见房中的苏槿,翻了个白眼离开。
苏槿则带着阿婆送的礼物,去了后堂看望青坞的女孩子们。
“怎么瘦了许多!”青瑶拉着苏槿左右打量。
“我带了礼物给大家。”苏槿将礼物分给每一个人。
青瑶将她拉进房间,笑着问道:“我怎瞧着,妹妹脸上有种莫名的喜悦?”
“哪有。”苏槿小脸通红。
“哪个少女不思春?妹妹可是有心上人了?莫不是在京城看上了哪家公子?”青瑶打趣道。
“姐姐别取笑我了,快看看我送你的礼物。”
青瑶打开盒子,见里面装了一幅卷轴,她摊开卷轴一看,是一副画,画上一对佳人在庭前赏花,留白处还有一首诗:
醉卧此处与君茗,
笙歌辞去半残生。
神明暗妒问苍穹,
奈何已是情深重。
青瑶将画捧在手心,失声痛哭。
“我也是偶然遇到,见画上的人与姐姐有几分神似,后来打听了才知道,这幅画的主人正式姐姐的夫君,便买下来了。希望它能陪伴着你。”苏槿眼眶微红,轻轻拍着青瑶啜泣的肩膀安慰道。
“好妹妹,谢谢你。”
地下殿堂
“巷主,船已备好,今夜就可启程。”
“给叶舒的飞信可发了?”
“发了。”
“好,这里便交给你了,西北那边也要时刻盯着,待我捉了那小子回来,直接将他送去西北,好好锤炼一番!”
“少爷年纪小,初入江湖,难免贪玩,巷主不必太担心。”
“凌一这小子,被我约束惯了才一副乖巧模样,骨子里,跟他爹一样叛逆!”
“林牧那边?”
“暂且放他两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