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高朋满座,林家虽然没落,可姚经国坚持要林牧随他一同接亲,见证他大婚的每一个环节。
林牧看着姚经国夫妇迈火盆,跨马鞍,拜天地,二人的婚袍在烈阳下红的刺眼,他想起昨夜苏槿提及二人婚礼时的神情,心里总不踏实。
新人礼毕,他感到强烈的不安,美酒佳肴近在眼前,可他却心事重重无法动筷。
突然,姚丹姝踉跄着跑进酒席,寻到了他,哭着说道:“林牧哥哥,快去救救她!”她声音颤抖像丢了魂一般!
林牧心急如焚:“郡主别急,救谁?发生何事?”
“苏槿,苏槿她……”姚丹姝吓得语无伦次。
林牧听到苏槿的名字,飞速赶回万宝阁,推开苏槿房门,见颜非伏在桌上痛哭,他匆忙上前询问,却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竹篓,那大鲵从筐中滚出一半掉在地上,林牧触目惊心。
“她人呢?”
“我不知道,她受了伤,让我带着它先回来,可我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凌一同他在一起,听说宫里高手如云,他们会不会……”颜非也十分忐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快让开!”凌一急得用起了传音之术,人未到,声先行。
林牧循声而去,熙攘的京城街头,人声鼎沸,繁华似锦,林牧见凌一裹着一件黑色披风飞速狂奔,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苏槿,沉重的铁链扯得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
林牧双腿发软,明明烈日炎炎似火烧,他的心仿佛堕入了极寒之地,不寒而栗。
他冲到凌一身旁,看着满头虚汗,嘴唇发白,奄奄一息的苏槿,目光停留在她被穿透的琵琶骨上,视线渐渐模糊,他快速擦了眼泪,不敢轻易动她,与凌一一同回了万宝阁。
“这里交给我,你们快去换衣服,凌一,你去西郊老聂铁匠铺,就说我向他取解锁琵琶骨的器具,这里交给我。”林牧逐渐恢复理智。
“我同你一起!”颜非追着凌一二人一起离开。
林牧拿剪刀轻轻剪开苏槿的衣衫,大腿处被咬的筋骨分离,胸骨断了一根,琵琶骨被贯穿。
他强忍着悲痛,小心得为她清洗伤口,擦药时苏槿痛的手心尽是汗,她浑身发烫,隐约说着:“快带它先走!”
林牧紧紧握住她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苏槿每吸一口气,胸口便痛如针扎。她隐隐感觉到林牧就在身旁,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疼便喊出来,有我在。”泪水将林牧的睫毛打湿,他将苏槿的手贴在脸颊,冰凉的小手在他脸上微微颤动,每一下都好似将林牧千刀万剐般。
苏槿嘴角微微上扬,想张口安慰他却没有力气,只好动动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点了了几下。
凌一取回器具交给林牧,林牧独自关起房门为苏槿诊治。
他将一块棉布放进苏槿口中,伏在她耳旁心疼地说道:“槿儿不怕,我现在为你解锁琵琶骨,有些疼(下巴颤抖,言语呜咽),你忍一忍。”
苏槿使出浑身气力应了句“嗯”。
林牧将她轻轻扶起,颤颤巍巍地将铁具固定在苏槿的肩膀两侧,用力将带着铁链的两把铁钩拔出,苏槿根本没有力气咬动棉布,疼的浑身颤栗。
林牧片刻不敢耽搁,快速将铁具收起,将她整个上衣脱下,继续开始为她接起断了的胸骨。
一个时辰后。
他为她换上干净的里衣,将她放平,此时林牧早已大汗淋漓,他打开门,凌一和颜非都已哭红了眼。
姚丹姝也赶来了万宝阁,望着地上的两盆血水和床上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的苏槿,她意识到自己那以占有为目的的喜欢是多么廉价。
她走到林牧身旁,将苏槿去求她帮助自己进皇宫偷大鲵的事全盘托出,林牧红着眼眶呵斥道:“荒唐!她不了解皇宫,你还不了解么!”
“我劝过她了,可她太想救你了!”姚丹姝哽咽着说道。
颜非也在一旁说道:“苏妹妹几日前就在计划此事,各种厉害她全都知道,可是这些危险比起你的病都微不足道。”
凌一突然猛的打了自己两耳光:“我就不该给她药方!”
林牧站在窗前一言不发,脑海里尽是苏槿躺在他怀中,笑着憧憬二人成亲的模样,他在心中自问:“我何德何能,让一个妙龄女子舍命相救?她还有家仇未报,可她却将我的安危放在了首位,而我又为她做过什么?”
已是深夜,几人相继离去,林牧守在苏槿床前不敢合眼。她发热时,他为她擦拭全身,她痛的打颤时,他便紧紧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抚,反复高热三巡,脉象才稍稍平稳下来。
寅时三刻
苏槿终于在昏迷中醒来,她抬起虚弱的手,抚摸着身旁小憩的林牧,林牧立刻惊醒,二人目光相接的一瞬,都流下了热泪。
“你若再敢瞒着我做此等危险之事,我定不饶你!”林牧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苏槿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低垂,用微弱的声音撒娇:“你凶我。”
“你可知我险些失去你啊!”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在手心搓了又搓,温柔地问道:“冷吗?饿吗?”
“有你在心里就暖和。”苏槿深情地用指尖拂过他的额头,鼻尖,唇,“若治好了你,你陪我回家乡看一看如何?”
“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想带你去听听南方的雨,一起游湖赏月可好?”
“好,都听你的。”林牧温柔地回应她,生怕她睡去不再醒来。
颜非回到房中,此番进宫内力消耗巨大,浑身发冷难以入睡,穿了衣服去了后院,刚走到拐角看到凌一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独自饮酒,望着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凌一心中的愁苦显而易见,颜非心想这是绝佳的机会。
“少喝些!”颜非一把将他手中的酒瓶夺了过去。
“女魔头?”凌一已喝的酩酊大醉,手臂凸起的青筋在他白皙的肤上开出清晰的脉络,颜非只是挨着他,就已经无法抵抗这至阳之血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