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凡真还是回了庄园,凄凉的一片,并没有梦里的景象。
除了海达飞在门口迎接她,再也没有别人。
海达飞一只腿瘸着,没了曾经的朝气,他冲她笑笑,“欢迎回家。”
海凡真走向他,心疼地将他抱住。
甄华建接了个电话,对海凡真的背影喊道:“明天记得去报到啊!我晚上让人给你送辆车过来。”
海凡真没有应,也不想应。
甄华建当是她答应了,开着车离开。
海达飞请人把家里打扫了一番,没有让海凡真看到之前凄凉的样子。
庄园里新请了不少佣人。
“我不常在这里住,没必要请这么多人。”海凡真说。
“没事,庄园也需要有人常常打理。”海达飞语气轻快地说。
海凡真沉默了片刻,说:“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
到了海家墓园,二夫人和海茂文也在,海凡真没敢上前,转身回到了车里。
海达飞红着眼扭过头看向窗外。
他忍了又忍,还是声音哽咽地问:“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这两年半的时间里,国内没有你半点话题。”
海凡真也红着眼转头看向窗外,她要怎么回答?
“姐,我……”后面的声音被抑制不住的哽咽声所代替。
海凡真也微微耸动着肩膀,看着墓园门口。
海茂文扶着二夫人缓步从里面走出来。
海茂文一眼就认出这是海达飞的车,浅浅勾起嘴角看过来,却在看清海凡真的脸后,笑容凝固。
海茂文反应很快,没有任何异样地上车离开。
海达飞收拾好情绪,沙哑着嗓子说:“这些年,茂文偶尔会打听你的状况,他没有恨意。”
海凡真紧咬着牙,声音颤抖地厉害:“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
“二夫人说是他遗书里要求的。”
待海茂文的车离开墓园,海凡真和海达飞下了车。
在海振华的墓碑后面,又多了一个墓碑,上面的照片是属于海瀚博的,他的笑容阳光夺目,他的容貌英俊帅气。
海凡真轻抚着他的照片,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真TM太自私了!
进国家研究院的三年里,她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可是她竟然没有意识到海瀚博从没来找过她。
“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海达飞瑟瑟的声音从海凡真身后传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海凡真打断了他的自责。
“如果我没有碰那个东西,你也不会被质疑。那二哥也不会因为出来为你说话被他们攻击,如果我当时没碰就好了……”
海达飞不受控制地呜咽出声,他低垂着脑袋控诉着自己的罪行,无助的像个找不到爸爸妈妈的小孩子。
海凡真起身,拥抱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海达飞,轻拍着他的背,静静地等他平息。
“姐,你为什么要回来?凌夜寒将你保护的很好,在他那里,你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无助地不断问着,像是问的多了,海凡真就会改变她的决定一般。
为什么要回来?海凡真也不知道。
“你说话啊!”海达飞挣脱开她的怀抱,对她怒吼。
海凡真扭头看了一眼海振华和秦真真的合墓,抬步离开。
海达飞不依不饶将她抓住,“你是不是又要自毁前途?你是不是要找那些人报仇?你不可以!”
“那一次毁的还不够。”海凡真淡淡说。
当时她给自己留了后路,如果那一次就让所有人都闭上嘴,海瀚博至少还能活着。
“姐!”海达飞从身后紧紧把海凡真抱住,“二哥不愿意让我们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不想你再为这些事伤神,大家都希望你能做回你自己,不要去理会他们好吗?姐,我求求你 。”
海凡真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两人回了庄园。
在偌大的饭厅,海达飞和海凡真静静用完餐,海达飞看着海凡真进房间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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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甄华建坐在主位,等待海达飞说来意。
过了许久,海达飞咬牙鼓起勇气挤出几个字:“我们不欠甄家的。”
甄华建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爸是因为什么娶大夫人的,您比我清楚,不要再拿您那套父债子的理论还来道德绑架我姐。”
“我绑架她?我是在为她开辟一个阳关大道!”
海达飞鼓起勇气与霸气十足的甄华建对视,“所以我求您,从她踏入研究所的那一刻起,请避免她曝光在众人面前,在公众面前保护好她。这是她留在这个国家的底线,我不想她再被毁掉。”
甄华建觉得好笑,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来和自己谈条件了?
“她是我甄家的人,我自然会做到!”
“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爸说过您是一位说到做到的人,我把她交给您了。”
甄华建看着海达飞落寞的背影,想起了曾经那个神采飞扬嚣张跋扈的少年,一丝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忙叫住他的背影,“你不会是要做什么傻事吧?”
海达飞没有回头,浅浅扯起嘴角,毫无生气地说:“我得活着。”
第二天,海达飞送海凡真到研究所门口。
“姐,如果不快乐就离开,没人敢逼你。”
海凡真笑笑,揉了揉他的短发,“还不知道你姐?能做实验就很开心。”
海达飞眯眼冲她卖萌般地傻笑着,像极了曾经那个小奶狗。
海凡真见状抬手捏了捏他英俊的脸蛋。
海达飞看着海凡真离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海凡真有自己的研究室,规模和之前自己拥有的几个研究所肯定是没法比的。
负责人敲门走进来,“你今天先熟悉一下,有项目的话,先报备一下。”
“好。”
“那……”负责人见她没有任何动作,迟疑地问,“你没有项目吗?”
“没有。”
负责人皱眉,“上次你曝光出来的那些项目呢?”
虽然海凡真是将实验假设曝光了出来,可是时隔七年的时间,制药界依旧没有关于她那些设想的新闻曝出,只能说明没有人成功完成了她的实验。
“时间过去太久,忘了。”
“啊?”负责人惊呼出来,他们期待她来,不就是为了完成那些实验假设吗?
“我会找回状态的。”海凡真像是对他承诺,又像是对自己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