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惟贞快速敲打着代码，一分钟后，一个回车。
她停下仔细地看着电脑上代码数据的变化。
这时莫廷羽的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电话。
他知道是公司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接了起来，他需要有人实时汇报公司的情况。
“发现有人在试探我们的安全系统。”
“电话别挂，随时汇报。”
“好。”
过了三分钟，姚惟贞还是没有动静，仿佛她那边的网络卡住了似的。
莫伯言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正想说算了。
他刚要开口，只见姚惟贞开始飞速敲打着键盘，每一个回车后，她的嘴角便多扬起一分。
电话那边是助理紧张且揪心地实时汇报。
直到公司系统全面瘫痪，助理欲哭无泪地征求莫廷羽的意见，“我们报警吧！客户的资料要是被盗，我们损失的就不仅仅是名誉的问题了。”
莫廷羽情不自禁对姚惟贞竖起了大拇指，有她的加入，他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这样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陪海丽雪了。
莫伯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红桃A的货没有差的，一分价钱一分货名副其实。不过我想问问，你手上还有更贵的吗？”
红桃A佯装生气：“说了以后叫我老A!”
“好好，老A手上还有更贵的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如果不是最好的，那还不如不要。”
红桃A无不可惜地说：“说实话，还真有。”
莫伯言的不悦瞬间爬满了整张脸：“我们这么多年建立……”
红桃A笑着打断他：“那就是未来的她。”
莫伯言松了口气，笑了。
“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急？我老实给你交底了，这些年我都是把最好的给你，这个我是真舍不得，但她非要在这个时候回C国，所以才这么低价让给你。现在就算她回去了，我也打算继续远程培养，让她继承我的衣钵，所以你这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至于你们之间的条件，你们自己谈。”
“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好，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让她回来直接找我。”
“我在网上待太长的时间了，不安全，都撤了，我把视频记录全部清除。”
说着，视频被老A强行中断。
莫廷羽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般惊喜。
他一直以为公司那些被供养着的白客大佬们是莫伯言在暗网里找的。
可他也去过暗网，并没有人回应他真诚的招聘启事。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些资源都是以前的关系网带来的。
莫伯言解决了这桩事后，有些疲惫，“我先去睡了。”
莫廷羽这才想起一开始来找莫伯言的初衷是什么，“您真不露脸？明天钧天就走了，您……”
莫伯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既然要走，就走吧！你去公司把这件事处理一下，不要外传，影响公司声誉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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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钧天久久没等到大哥请父亲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转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海凡真，即使她低调地穿着黑色小西服，但并不影响她依旧是人群里最闪耀的存在。
莫钧天不动声色朝她和欧建生的方向走去。
欧建生先发现了他，“你这人也太不讲武德了，什么都不说就去留学了，还当不当我是哥们儿？”
莫钧天带着如同面具般的温和笑容说：“我们出去聊。”
欧建生被莫钧天推着往外面走，嘴里还不停下碎碎念：“你们家这是搞哪出？主人家一个个不在场，要不是大家都很熟，你们要尴尬死客人吗？”
莫钧天走了两步发现海凡真没有跟上，又腾出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你也一起出来。”
海凡真很想挣脱，但也清楚，拉拉扯扯更容易拉仇恨。
三人走到后院的一处凉亭坐下，远远地，海凡真已经感觉到被人盯上了，那身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的白色连衣裙，是属于海丽淇的。
“现在没外人了，你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后事要交代？”欧建生玩笑道。
莫钧天笑了笑，“我是有事问海凡真，也不能单独叫她出来，怕给她招仇恨。”
这还叫不给她招仇恨？海丽淇身边的树叶都快掉光了！
海凡真咬了咬牙，努力平复波涛汹涌的心情：“谢谢，你想问我什么？你该不会是去A国留学吧？”
“去哪儿留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离开了。就如今天上午对你说的，我想谢谢你，给了我离开的勇气。”莫钧天不再挂着他那虚伪的笑容，淡淡地苦笑着说。
海凡真和欧建生同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莫钧天。
“她什么时候给你勇气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勇气了？”
“还记得第二次见面吗？你骑着马奔跑在公路上，坚定地说你要去机场，你要离开那个外人无比羡慕的家庭，那时我心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情绪，羡慕，羡慕你那就算骑着马也要离开的勇气。”
“然后呢？你拉我出来就为了这个？”
“当初我是真心想过帮你逃的，可是后来突然有些舍不得。现在我想再问问你，逃吗？这一次我真的帮你。”
海凡真怔了怔，这个问题早就被她遗忘了，事情久到她好像从来就没有逃过似的。不，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逃了，因为她已经没有要逃去的地方了。
海凡真摇了摇头，“谢谢你的提议，我不逃了。所有预想过的问题，我选择面对和解决。”
“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当初你逃的时候，真的没有一丁点不舍得吗？毕竟这里有你的亲生父亲。”莫钧天的声音很轻。
就算欧建生再怎么单细胞，他也能听出了莫钧天此刻的悲伤。
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当初的他以为是莫钧天的父亲太忙了，无法顾得上莫钧天，这些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应当。
后来才从大人口中得知，莫钧天为什么不受莫伯言待见的原因。
十八年前，莫伯言和夫人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两人腻到令所有人恶寒。
可是莫钧天的出生带走了他母亲的生命，听说如果当时不是哥哥莫廷羽的阻挠，莫钧天早就离开了人世，而莫伯言也会因为杀人而入狱。
原来他这么坚持要走的原因是这个，欧建生很想抱抱他这个发小，给他一点温暖。
海凡真仿佛也懂了莫钧天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我一直很感激他，虽然给了我和我妈那样不堪的身份，任何人都可以骂他，但我不可以。不，甚至可以说，我不想骂他，没有他的渣，也不会有我的出生。这个观点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道德，但这是事实。”
莫钧天苦涩地笑了笑，“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你真的舍得离开吗？没有一点留恋的。”
“我现在的状态就是答案，如果没有更舍不得的人，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