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海振华敲响了海凡真的房间。
海凡真没有应。
海振华只好叫管家拿来钥匙开门。
海凡真坐在书桌前埋头写着什么。
海振华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看到紫红的巴掌印。
他咬紧了后槽牙。
海凡真扭头，继续誊写着她的数据。
之前的资料全被海达飞毁了，现在需要誊写的数据有很多很多，她怕耽误的时间久了，记忆中的数据会模糊，她没时间浪费。
后来又因为江云梦的电脑被黑，现在她是一点都不信任电脑了，全部誊写在纸上，然后锁进保险柜里。
海振华叹了口气，说出自己来找海凡真的目的。
“海丽雪自杀未遂。”
海凡真的笔尖顿住，清冷地回：“与我无关。”
“你们昨天聊了什么？”
“我再强调一次，与我无关。没有别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海振华看着那些看不懂的字符，知道她不想被打扰。
可就算一碗水不能端平，他也该给海文博一个交代。
是的，只是给甄家一个交代。
他去看过海丽雪了，海丽雪仿佛被伤的很深，但海丽雪一直在为海凡真辩解，说不关海凡真的事。
“丽雪是家里对你最好的姐姐了，你该说点什么，我也好……”
“你闭嘴！”
海凡真愤怒打断了海振华的劝说。
海振华已经几百年没听到别人这么呵斥他了，一时愣在原地。
海凡真抬起头，怒视着海振华，冷冷说：“我说了不关我的事，她要搞什么忧伤悲情的，那是她的事。我没伤害过她，没利用过她，更没有对不起她。这些解释够了吗？”
海振华看着海凡真渐渐泛红的双眼，莫名觉得该心疼的人是眼前这人。
他心里莫名一阵心酸，很莫名的。
海凡真没有再与海振华对视，再次动笔在A4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海振华看见了她发白的指节，知道她此刻握笔用力过度了。
她在愤怒。
“那她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了？”
他的声音又是难得的温柔。
海凡真的笔尖顿了顿，不，是顿了很久。
她没有抬头，快速回了两个字：“没有。”
“你如果难过……”
“我说了我没有。”
她打断了海振华，固执地没有抬头看他。
继续快速记录着。
飞快的笔速在告诉海振华，别烦她了，她很忙。
海振华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她的卧室。
下一刻就听到了她从里面反锁房门的声音，这一次甚至还有搬动沙发的声音传来。
海振华在她房门前停留了片刻，他拿出手机，翻出了秦真真的电话。
迟疑了很久，却也没有拨出去。
他想说她女儿好像越发孤僻了，需要人陪。
可他想起秦真真说的，海凡真最烦别人打扰，她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构思着成千上万的制药点子。
所以他没有再拨过去。
接下来的假期，海凡真的话越来越少。
除了江云梦来的时候，她会和江云梦聊聊新的实验设计。
其他的时候，没有人见她说过一句话。
直到有一天，童星出身的白佳玉出现在海家庄园，指名点姓要找海凡真。
管家让白佳玉在大厅等海凡真。
他去通报。
三夫人热情地招呼白佳玉，关心白佳玉最近的戏进展如何。
毕竟现在难得有个以前圈子的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是难得有了很多话题。
两人聊了很久。
直到海凡真出现。
“佳玉，我们凡真最近都闷闷不乐的，你好好和她聊，阿姨给你们准备水果茶点。”
“谢谢阿姨！”
白佳玉热情道谢。
“不用，她一会儿就走。”
是海凡真清冷的声音。
三夫人已经习惯了，尴尬冲白佳玉笑笑。
白佳玉尴尬怔了怔，随即笑了，她是差点忘了，那个整天带着生人勿近四个字在脸上的人是海凡真了。
两人走到外面的草坪。
夏日炎炎，除了海茂文带着朋友们在草坪上踢足球，就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海凡真冷冷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是海家人？”
白佳玉被冰的透心凉，夏天还真需要海凡真这样的制冷剂，一下子就凉快了。
“万妙芳消失后，你就退学了。我让我叔去调查了一下，想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海凡真猛地扭头看她，眼里是难得一见的惊慌。
白佳玉笑：“不是调查出来的，是联想到的。后来你出现在普利斯学校的竞赛台上，并且还是一个人，我就在猜想是不是你家里人想打脸南中。而普利斯学校的校董是海总……”
海凡真的脸色并没有变好。
白佳玉能联想到她是海家人，别人就联想不到了吗？
“其实是我去打探的，我和海达飞是一个公司的，我就想问问他认不认识韩凡真，谁知道话音刚落，他就像只暴怒的狮子……就他那态度，不认识你也说不过去吧？”
海凡真算是松了口气，淡淡说：“说正事，你来找我做什么？”
“第一，是来道歉的。”
白佳玉故作学霸模式，想要简单扼要地阐述自己的来意，试图让海凡真高看自己一眼。
海凡真浑身一震，「道歉」这一词像是被人下了咒，并不是一个好的词语。
白佳玉仿佛习惯了海凡真的「不感兴趣」，主动说出道歉的原因。
“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吗？结果瞬间被打脸，害你被针对的更厉害了，对不起！”
她抬起手臂，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海凡真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第二，我是来走后门的！”
白佳玉说的很大声，仿佛走后门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一样。
海凡真不解，扭头看她。
白佳玉堆起讨好的笑，“我想进普利斯学校，但不够格……帮帮我呗！”
“据我所知，普利斯学校并不是全收学霸，你有钱也可以进。”
是的，海振华并不拒绝出巨资的学生。
这个原则是在海瀚博入学的那一年就打破了。
名额不多，一个班仅一个。
“就是钱不到位啊！”
“让她进吧！”
江云梦的声音突兀地在两人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