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两个无头的男女拼着力气的不管多么努力的滑动，他们永远都止步在床边的那一洼水里。
方珏还以为，他们会爬上来呢，她噙着笑无视眼前的景象，掀开被子下床。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说起来，她还穿着鞋呢，一时之间她望着下落的腿，又转头看了眼床，不知道是该嫌弃自己还是嫌弃起这原本整洁的床铺。
不出意外，之后还要在这休息
隔着电视屏幕的光亮，方珏能够看见床单上沾着一些稀碎的颗粒，也是毕竟她的鞋底沾染了许多灰尘……
电视嘶啦的响声终于消散，屏幕上投放的片段回归白屏后 戛然而止。
“啪——”电视的画面，化为一道细线后猛地消失。
现在，此处只余下月光。
方珏的一双小腿踏在地面上，水洼看似浸透了她的双腿，但她只感受到湿漉漉的触感如蛆附骨般萦绕在腿侧。
明显的是，方珏的裤子并没有透湿。
那是一种南方阴雨过后，衣物潮湿的凉意。
久久没有消散……
无头男女和方珏就像隔了一道次元壁一样，方珏看着他们不停的挣扎着向前，似乎是在追逐什么东西一般。
她站起身来，移动间，很轻易的透过他们。
方珏闭上双眼，若不是隐隐的水声，这一切与白日并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冰冷的凉意。
原本屋外的风也停止了喧嚣。
屋堂里上供的香仍在燃着……直直的飘向上方，它闪着微弱几近没有的火光。
不知道这些烟究竟会去往何处——没有香味，消散了。
“哒、哒……”她的鞋跟踏在地上原本并不起眼，只是此时，它在黑夜里清脆响亮。
“房间都紧闭着。”
是的，原先这三道房门都是半开着的，现在除了“自己”的卧室全部都紧闭着。
“咚、咚、咚。”三道沉重的敲门声响起，方珏站在一道房门前用着骨节叩击着。
“吱呀——”门开了。
方珏白天根本没有时间去探查这几处地点，就被迫沉睡，醒后跟着影子聊天，一晃神现在夜都深了。
门内，乌黑的一片。
屋堂木门的上方透着一大块玻璃，在外面的月色下，还能勉强看清。
但这道房门之内，没有窗户没有光亮。
“这构造比监狱还要严格。”方珏体质增长，让她恍惚一阵后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凭着夜视能力，也大概能够看见些。
这间房屋，没有寒意。
她的房间还漫着水，但很神奇它并没有透过打开的房门向外界流出。
“这里，有很熟悉的气味。”影子终于说话了。
“你，在我的身体里？”方珏的步伐一滞，她听着影子的声音，立刻就判断出了这道话音的来源。
“嗯，有一道目光一直窥视我，在你这能减轻许多。”影子解释着，“你靠近一点衣柜，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方珏的眸子下意识的朝着左方看去，思索着什么，她听见影子的话，也确实靠近了衣柜几步。
原本，这里方珏就是打算打开看看的。
常识而言，许多人都喜欢在衣柜的抽屉里放些什么东西，比如存折——
不过，影子所说的熟悉东西，应该不会是现实里那些比较贵重的物体。
方珏猜测着，或许是什么文件报纸什么的也说不准。
她眼前的大衣柜长两米有余，每道柜门打开都有一个抽屉。
“又是一样的套餐，全都上锁看。”方珏一拳头砸过去，只听着它发出“砰”的一声，并没有任何变化。
“你看感觉到，哪一个抽屉有你熟悉的气味吗？”方珏甩了甩有力的手腕，看着被打开的柜门问着。
影子探出些气息，在柜子周围绕了一圈，很快又回到方珏的眼睛里。“不行的。”
“似乎有什么隔绝住了。”它轮回几转早就对这些线索有了极大的感知，但此刻它也只能察觉到它们的气息。
方珏感受了一股雾气飞出，她看着影子的虚雾，心里猜想到它在哪了，她抿着唇角压下一股笑意。
“到也无妨。”
‘这处的钥匙又会在哪呢……’
衣柜里放着的衣物款式都比较老旧，这一格放的全是女士的衣服，透着玫瑰花纹的化纤上衣，棕色的外套马甲……隔壁挂着灰色的夹克。
看起来像是老一辈人的衣物。
‘这是，它父母的房间吧。’床上是红白的牡丹花纹，房间里只摆着两双拖鞋，并没有日常的鞋子。
影子一言不发，只是从她眼睛里卸出的一些气息证明它并没有那么淡然。
“哎……是他们的房间。”影子欲言又止道，“……其实，我能听到你的一些声音。”所以，方珏心中的想法，它都知道。
方珏握着把手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姆抵着柜门，慢慢的说着，“是吗。”她并没有疑问，就这样淡定的接受了影子的话语。
“无妨无妨……”方珏淡淡的说着，但被覆盖住的眼眸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那你能记起来，钥匙放在哪吗？”方珏挪动步子，望着床的方向走去。
床铺上的被子凌乱，不知道是他们本就没有叠被子的习惯，还是睡着之后惊醒又匆匆忙忙的起身。
她回忆着白日看过的样子，当时这些被子都叠的整齐，放置在床头，恐怕就是有人睡觉后起身了。
被子斜着一角被掀开，隐约还有些暖意。
“他们起来并没有多久。”方珏思考着，猜测他们会不会就是房间那两个无头的男女。
那两个人虽然看不见头颅，但只凭借身形而言，确实并不年轻，他们的衣着看不出来什么被虚晃的水流覆盖后，只能看出来穿的是什么。
衣服的颜色都融在水里，或许是绀蓝吧。
方珏看着床头木柜上放着一个玻璃杯，她伸着手触碰着，却没想到还是温热的……她看着茶叶浮在最下面，心里升起一丝疑问。
“晚上睡前还喝茶水？”
看着玻璃杯里的茶水少了能有一半，方珏倒是不太理解，“这是想睡觉还是不睡呢。”
浓茶，消眠啊。